上梁仪式邀请冯二国主持。
他干惯了主持工作,给安排的井然有序。
时间一到,十来挂红鞭齐放,噼里啪啦震天响,把小娃娃吓得哇哇大哭。
几个胆大的跟在鞭炮后面捡哑炮,还有被大人追着打的。
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冯江东买来两坛高度高粱酒,一碗一碗撒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酒香味。
仪式结束,绑了大红绸的两人抱大粗木头被几个大汉抬起来,用大粗绳吊起来安到房梁上。
上梁仪式完成的下一分钟,沈月月没停留一秒便和陈心心往家走。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人声嘈杂的环境。
路上,陈心心说起一件事。
“姐,你有没有发现奶最近闷闷不乐?”
陈心心上周参加完中医医师资格证考试后,就回了村里,一直住在沈月月这边,平时跟老太太接触最多。
沈月月也已经有所察觉。
像今天这样热闹的场合,老太太甚至安排好山球,也没准备走出家门看热闹。
并且,最近她总偷偷躲在屋子里哭。
时不时还会坐在院子里看天,发呆。
这种状态,从老太太过完生日一直持续到现在。
沈月月不是没察觉,只是太忙,还没去细想这件事。
“你也看出来了,她心里藏着事不说谁还能掰开她的嘴不成?”
陈心心不无担心说道:“从心理的角度看,老太太这样总憋着心思不倾诉,会影响体内新陈代谢,继而导致抑郁因子形成,这就是抑郁症的前兆。”
沈月月切身见过抑郁症患者的痛苦。
虽然,觉得老太太不至于会那样。
可,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更何况已经七十五岁的老人,身体和心理上发生啥变化,都是不可逆的!
总之会很要命!
沈月月微微皱眉,想到老太太频繁私下跟冯江东说话。
也许,她的难言之隐冯江东会知道一些。
“我问问冯江东,看他知不知道。”沈月月语气不太确定。
陈心心说:“必须要找到突破口才能对症下药,这事宜早不宜迟。”
沈月月赞成的点头。
从厂房那边回家要经过老冯家的院子。
老远,便听到有吵架声传出来。
俩声音此起彼伏,不难辨认。
一个是冯婆子,一个是林三炮。
沈月月与陈心心对视一眼。
“这俩老太太不是和好了?”
沈月月天天闷家里,也是听其他妇女传言,说许久不听冯婆子和林三炮骂大街了。
后来,这话就传成,她俩和好了。
陈心心知道内情,纠正她姐。
“她俩一辈子不会和好,就是这段时间谁都没搭理谁。”
沈月月哦了一声就往前走。
陈心心看她姐脚步往声源地走去,就挺奇怪。
“姐,你不是不喜欢热闹。”
刚才在厂房那边,沈月月的眉头紧皱没能夹死苍蝇。
陈心心问她姐是不是不舒服。
她姐是咋说的?
“吵死了,我最不适应这赶大集似的环境!”
不是,既然烦人多,你着急去凑啥热闹?
沈月月已经站在看热闹的一圈人外围,踮着脚往里看。
又回头回答陈心心的问题。
“这可不一样,我喜欢看人干架!”
陈心心......
人群漩涡里,冯婆子骂骂咧咧说林三炮屁事真多。
林三炮指指点点:“你这人真不讲理哎!
是不是你宣扬满大街都知道,说你家大妮京城的同学要来。
人呢?”
冯婆子一脸羞臊:“来不来,关你屁事?”
林三炮说:“哎,这人,咋还骂人呢!
不是你嚷嚷的人尽皆知,结果连个人毛都没见着。
这几天是不是怕人问起来,你躲家里都不敢出来了?
你家老二上梁这么大的事,我看大炮都去了,咋你不去?
还是怕丢人,被人想起来问脸上是不?
......”
要么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就如此时,林三炮这话就直扎到冯婆子心窝窝里。
她这几天确实害怕出门,割猪草都是凌晨就出门,天不亮就能回来,不会遇到啥人。
送大妮去学校回来,冯婆子在村东头见人笑呵呵。
却被人问起来:“桂花,去干啥了?瞧你高兴样。”
冯婆子说:“大妮开学,我去送她回学校!”
“哎呀,不是还要十天才开学?”
冯婆子挺起胸脯:“我家大妮能跟你家孩子一样?
她上高三,最关键一年,开学早,早去学习的!”
“哎呀,这么快,都高三了?日子真是过的快呀,等大妮考上大学你就熬出来了!”
前面对话就挺中听,冯婆子被夸的如沐春风。
后面话锋猝不及防给了冯婆子一锤。
“小桂花,你不是说大妮京城的同学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