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不好接这个话。
不管是易平县,还是临溪市,主官的位置,都不是他和陈国良能做主的。
陈国良可以这么感叹,张俊却不能助推这种言论,更不能公开讨论。
他探望完陈国良后,转身离开。
上了车以后,张俊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根,默默的吸着。
林馨坐在副驾,看着他俊朗的侧脸,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张俊黯然一叹,道:“易平县原来的老书记,得了癌症,瘦得跟竹竿一样了。”
林馨知道他是感叹人生,便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们更应该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
张俊浑身一震,转过身来,凝视她多情的双眼。
林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张俊的手背上。
她很自然的收回玉手,微带羞涩的一笑。
最是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张俊看得心儿一荡,低声道:“我陪你去看电影。”
林馨乖巧而又甜蜜的喔了一声。
张俊开车缓缓驶离易平县。
回到省城后,张俊陪同林馨看了一场电影,又一起吃了晚饭,晚上一起逛街,然后送林馨回到八所宾馆。
宾馆外面昏黄的路灯,照着张俊和林馨,把他俩的身影,拉得很长。
林馨忽然笑道:“你看我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在接吻呢!”
张俊低头一看,哑然失笑。
两人四目相望,脉脉含情。
张俊鼓起勇气,想要做点什么。
这时,林馨朝他挥了挥手,说道:“我进去了,晚安,张俊。”
张俊喉结上下滚动,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来:“晚安,林馨!”
林馨嫣然一笑,翩翩转身,走进宾馆。
张俊点着了一支烟,直到看不见林馨的身影,他这才上车离开。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张俊掏出手机,微一沉吟,翻找到马红旗的电话,稍作犹豫,然后调整呼吸,拨打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
马红旗沉浑的带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小俊!”
张俊站立着,恭敬的说道:“老板好!有这么一件事情,我觉得或许是个机会,所以向你汇报。”
马红旗沉着的问道:“是不是易平县创新大楼倒塌事件?”
张俊心下微微一讶,随即释然。
易平县创新大楼倒塌,被县里压得死死的,一点新闻都没有散布出来。
但这样的大事,又岂能瞒得过明眼人的视听?
马红旗虽然远在京城,但对本省的事务,却格外上心,估计他早就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消息吧?
张俊不疾不徐的说道:“是的,老板。这次重大事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马红旗沉吟道:“小俊,你对易平县还是念念不忘吗?你还想回去?”
他以为张俊所说的机会,是借此机会,打压夏德新,拉对方下马,然后让张俊回到易平县当书记。
张俊微微一笑,说道:“我没那么大的执念,是我的总归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无需强求。不管在哪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然后,他小心的提醒道:“老板,夏德新是省委刘源副书记的前任秘书。”
马红旗猛的一怔,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哦”声。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不过有时候没有想到这一节。
张俊只需要提一句,马红旗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夏德新是刘源的前任秘书,现在他犯了重大的错误,如果抓住这个机会,可以狠狠打击夏德新,从而重创他背后的老板刘源!
倘若巧妙利用,一击致命,将刘源拉下马来,那马红旗就可以趁机外放,补刘源的缺!
这是残酷的政治斗争,但又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因为夏德新犯错误在先,马红旗和张俊,只不过是抓住对方的弱点,痛打落水狗,然后乘势而为,运作马红旗下来,顶替刘源的位置,成为本省省委副书记!
这的确算得上一招妙棋!
就连马红旗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大感惊讶。
听到张俊的提醒后,他不由得活动开心思,陷入沉思当中。
张俊知道老板在思谋全局,也就不说话。
良久,马红旗的声音传了过来:“刘源同志的人脉关系,根深蒂固,在京城也颇有支持者,他是下届省长的热门人选,只凭夏德新犯的错误,很难动摇他的根基。大自然的很多生物,像壁虎、蜥蜴等动物,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断尾求生。有时候,人也会被迫断臂求生。这种行为,看似愚蠢,实则是精明的及时止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俊当然明白!
马红旗是在告诉他,当刘源觉得夏德新是危险时,也会断臂求生,撇清和夏德新之间的关系。
打倒区区一个夏德新,很难动摇刘源的根本。
马红旗的语气,变得温和而富有感情,说道:“小俊,你很聪明,遇到事情,学会了开动脑筋想问题,想得比我还要深远!你说得对,夏德新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