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菀抬眼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若是说的这番话,自己理应是开心才是,本来是北夫人——自己的生母管理这后院,如今,长女如母,自然打理是应该,只是那些姨娘一个个不省心,才会闹出一些的事情,让自己这个嫡女的地位都处于一种尴尬当中。长辈虽然是长辈,但也是要受人尊重的长辈才能担起那份责任。
纪定北看着时辰,回头,道,“如此娘安排便好,我会吩咐铁卫将你们安全送回府上,儿子就此辞别母亲,到东南去了。”说罢,纪定北便朝着元老夫人一磕头。
纪芸菀听着,顿时看向纪定北,“爹。”
“芸菀,乖。”纪定北拍了拍纪芸菀的肩膀,见她泪眼婆娑,便用手携了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却不想流得更加多,让纪定北看着都心痛不已。
纪茵雪看着,跪着上前,“爹爹!”
纪定北看着她,心中的确对南宫姨娘还有气,但,看着这柔柔弱弱的女儿,倒是生出一阵怜心来,“茵雪,也好好的。”
元老夫人看着这一幕,也悄悄抹了眼泪,而谢姨娘,看着纪定北,捂着自己的口,忍住那哭泣声,眼中含泪地看着纪定北,最后,忍不住扑过去抱着他。
纪定北仿佛此时是感受到作为男人的一点自尊,这是方才南宫姨娘造成的那种缺憾。此时,却被谢姨娘弥补了,她的眼泪正打湿了他的衣襟,她靠在纪定北的胸膛,让他感觉到这才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夫君的骄傲,娇妻在怀,怎么可能不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纪定北轻轻拍了拍谢姨娘的肩膀,她还在那低声哭泣,此时看着纪定北,“老爷,你可要时常保住自己的身体,吃好穿好的。妾身会时常想着你。”
“嗯。”纪定北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轻轻地在她脸上一吻,“等我回来。”说罢,就放开她。
谢姨娘恋恋不舍地看着纪定北离开。
而纪芸菀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看上去,谢姨娘吃着佛香,对这些人情世故会更加淡一些,却不想,让她更加地想念着自以为属于她的一切!
纪芸菀甩开那思绪,跪着纪定北行走的方向,一直跪着,眼泪也不曾擦去,倒是像一个泪人儿。
纪定北最后回头,却是看到纪芸菀那跪着的一幕,别的看不到了,心中更加是软了软。对北洛儿的愧疚,对纪芸菀的孝心,他都要放心上。
元老夫人看着纪芸菀跪着这么久,连纪茵雪都已经是站起来了,纪芸菀还在那里像是一个泪人一般,顿时就心疼道,“芸菀,快快起来了。”
“是。”纪芸菀回头,道了一个字,却仿佛是道出心中万千的惆怅。
周围的人听着,加上方才看了那离别的场景,更加的心碎,都默默在那抹着眼泪。
谢姨娘用丝帕擦掉眼泪,“老夫人,时辰也不早了,倒不如现在回府去吧!以免府上的人担心。”
“嗯,就此回府吧!”元老夫人点头。
纪茵雪此时靠上前来,弱弱地喊了一声,“老祖母。”
元老夫人看着纪茵雪那瘦小的脸庞挂满的都是眼泪,那小手露出来的,是一些扭伤的痕迹,想必是方才纪定北处理南宫姨娘的事情的时候,殃及她了。元老夫人的心软了软,“你也累了,莫要掉眼泪了嗯?郭嬷嬷,回府之后,将我收藏的金雪碧螺春送到四小姐的兰园。”
“是。”郭嬷嬷道。
纪茵雪还想着要推辞,但,元老夫人已经是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
纪芸菀看着并没有多说,这赏赐就赏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元老夫人也是感及纪芸菀的孝心,便道,“郭嬷嬷,大小姐现在是府上管事的,好歹的给做几件新的衣裳,就将皇后娘娘赐的金玉锦缎拿给大小姐做一身合适的秋衣吧!”
“老祖母,这怎么行?那金玉锦缎,是皇后娘娘亲赐给您的,芸菀不敢收下,还请老祖母收回。”说罢,纪芸菀已经是磕头。
元老夫人微微摇头,“你得是要像一个管家主母的样子来,虽然你将来定然是嫁出去,但,好歹的是我们将军府上的人,怎么可能不风风光光?”
纪茵雪听着,长袖下的手指甲都嵌入那手心肉当中,狠狠地,但,丝毫没有感觉痛,反而她是笑着道,“恭喜大姐,老祖母赏赐的东西,做为晚辈,理应是收下的,这可是散财仙人给的呢!”
那语气是调侃的,但,纪芸菀却听得其中的咬牙切齿,纪芸菀当做没有发现其中味道,倒是笑了,“四妹也说的是,多谢老祖母厚爱,芸菀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再次磕头谢过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才点头表示满意。
临走的时候,元老夫人吩咐捐了五千的银两作为香钱,那主事和尚道谢又道谢。
这一家子的,便都浩浩荡荡又返回那府中。
纪芸菀和纪茵雪此时也同坐在原来去的马车上,不过,此时却是两人各怀心思。纪芸菀舒了一口气,将车窗边的帘子轻轻撩起,看着那树木林子不断地往后退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纪芸菀想起南旭琮,不知道他办完事了没?那事情,是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是匆匆别离,但,那事情跟自己有关吗?纪芸菀心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