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有些担心道:“钟真人何等身份,吾弟长生年龄资历都浅,与您交手未免不敬。若真人不弃,沈炼愿意替我义弟陪真人切磋一二。”
俞长生这时正在兴头之上,高声道:“大哥,我还可以。愿意请钟真人指点一二。”
若是旁人出言挑战沈炼必不会阻拦,但此人是武当掌门,现下俞长生越战越勇,若是真的让他一鼓作气乱拳打死老师傅,沈炼担心会枪打出头鸟,长生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势必引起这些江湖人无穷无尽的纠缠,恐怕很难安全离开极世山庄。
更何况现在强敌环伺,谁都不敢保证冷阴流三位堂主是不是想以逸待劳。现在表面上俞长生风光无限,但其实他们四人都处于一定的危险之中,沈炼便想劝住俞长生保留些实力。
陆流也看出了师兄心中的担心,也劝道:“长生哥哥已经连战四场,今日这么多英雄在场,也该让诸位前辈一展风采了。”
沈如棱道:“两位大人,钟真人是武林泰山北斗,他能垂青俞少侠那是莫大的荣光,前辈出言岂能不敬呀。”
秋叶丹这时也在兴奋之中,笑着道:“就是,不指望这臭小子能赢。但是有机会和武当掌门切磋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就让他继续打吧。”
沈炼见状自己已经不能再说什么,只得道:“长生,钟真人可是武林泰斗江湖领袖,万不可失仪好好比试。”
俞长生对自己大哥一向敬重,他看沈炼表情凝重眼神严肃,心下不敢怠慢点了点头。
钟元鼎来到俞长生面前,见对方十分尊重自己躬身行礼,便道:“长生少侠与我都是江湖中人,比武切磋不必计较那些虚名辈分,只要专心便好。
贫道虽是方外之人,但是于武学之事也是各中痴儿。祖师有言,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我等都是在修行之人,比武切磋是无欲而争,只为领悟武学大道。少年不必执于胜负。”
俞长生难以尽得其解,但也想到俞大猷所教导自己不要有太重的胜负争斗之心。
两人尚未动手,俞长生静而感受便能感知到钟元鼎此时体内也在源源无穷地开始调动内力,那真气时而沸燃时而冰寒,远远相离竟然仿佛感到钟元鼎周围似有水中旋涡之力!
道家和泰州一样都以内力见长,泰州内功在于修气,自然明白存善去恶,纯阳纯广。俞长生所练《格物诀》心法与泰州派阳明真气内力属于一系。
而武当出自道家一脉,其内功在于炼气,讲究非常之道一生万物,其内力阴阳并济彼此协调。
两人都是以内力见长,如此比试雕虫小技皆难有为不可取巧,比的便是谁的内力更为精深了。
钟元鼎向俞长生也回礼之后,便静站不动仿佛如空,突然间长生甚至都感觉不到钟元鼎的气息与存在,他幼时在寺内就听说过道家心法和光同尘,今日亲见武当掌门之风采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钟元鼎身份至高自然不会先行出手,俞长生便是一掌“日角龙颜”拍去投石问路。
他本只想轻轻出掌试探虚实,却发现自己现在内力溃涌之际完全难以收放自如,只因此虎将摄龙拳尚不完备,即便他想试着轻轻发力出拳拍掌,却依然其势汹涌奔腾难以止息。
钟元鼎也没想到对方会一上来便如此凶猛凌厉,他瞬时也想探探对方虚实,也一掌冲对方拍去。
两人掌风相接气势斐然,沈炼道:“这是道家的五气朝元掌,长生多加小心。”
两人一掌相对之后,其势之大将双方都震后出去,俞长生踉踉跄跄连连后退显得十分狼狈,钟元鼎却是潇洒从容身形飘逸,顺势便如水形一转一退一散,那力道便全然化解掉了。
王艮道:“不愧是钟真人,这少年阳明真气内力之强,又正当年少壮时,老前辈本应避为上策。钟真人却以武当‘真武诀’内力与其硬拼而不落下风,随后再以‘上善若水’的身形将反震力道化解。一招之间尽显道家太极阴阳和谐之风采。”
沈炼在一旁听到王艮所讲颇为受用,这武当掌门名不虚传。
沈枫醉也道:“钟真人之武功可位列世字上品,就看这少年能接下多少招了。”
俞长生一击明显落了下风,他连战五人周身内力如同一汪江水已经被虎将摄龙拳所搅动的汹涌奔腾无法止息,既然现在自己控制不了无法从心自如任意收放,索性便不去尝试了。
长生心下决定便全力以赴将内力耗尽为止,无论胜负也算拼尽全力了。
他此时连连出招力无止息,真气势若奔马旁观者无不骇然,连沈炼和萧燕飞也自叹不如,谁也没想到俞长生的内力居然有这么深厚雄浑!只道他之前是一直隐藏实力,殊不知其实是长生现在自己控制不住源源流注的内息了。
沈枫醉也一时看不明白,不由得道:“这少年即便练习格物诀多年内力雄浑,算他修为得法一年抵过旁人两年,可也不是这般用法吧?如此溃泄如洪岂能持久?老夫可不信他当真力深如渊。”
王艮也不得其解,说道:“即便是恩师再世,这般消耗也不敢说能恒持已久,这少年前面打得极好,现在怎么失了头脑理智?”
俞长生又何尝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