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乔慕安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本想藏起来，却发现这人的轮廓分外熟悉。
哪怕脸上涂满油彩，她也认出了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志明？”
成志明见到安好的乔慕安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骤变：“小心！”
“乔小姐好手段。”
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慕安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刺痛，透骨的寒意从后背升起，迅速游走全身。
“要不是老子做过抗药训练，真就着了你的道。”瘦高男人咬牙切齿地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放开她！”成志明架枪瞄准，声音凌厉，手指却无法控制地颤抖。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黑子的面孔，漫天的血色和最后的笑容。
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你当我傻吗？”瘦高男人冷笑一声，迫使乔慕安将头抬得更高，露出的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
“把枪放下，转过身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见成志明弯下腰，乔慕安急忙出声制止：“别听他的！他不会杀了我，杀了我他也跑不了！”
“我看你是想死！”
瘦高男人手下用力，乔慕安只觉得一股温热顺着脖颈流下，但她似乎感受不到痛楚，紧紧盯着成志明的眼睛：“志明！”
成志明看到了她不断变换的口型，心脏几乎被捏爆揉碎：“不行！”
乔慕安倒数到“一”，手中银针闪现扎入了瘦高男人的手腕。
瘦高男人右手一麻，半边身子有些站立不稳，乔慕安迅速歪向一侧，匕首带出一道血线，划破了她的棉衣。
“开枪！”
听到乔慕安的声音，成志明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手指下意识地向后勾起。
“砰！”
一声枪响惊醒了寂静的山林。
瘦高男人满脸冷汗地看着不过有些焦糊的衣袖，嗤笑出声：“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说完，他伸手向身前的乔慕安抓去。
“砰！”
又一声枪声响起，瘦高男人胸前炸开一朵血花，仰面倒下时，眼中还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安安！”成志明大步上前将乔慕安抱起，与男人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他低头看向乔慕安白皙的脖颈，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你怎么样了？”
成志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弥漫着薄薄的血色。
他伸手在口袋里找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小心翼翼地为乔慕安包扎止血。
“志明，你做到了！”乔慕安一把抓住了成志明的右手，眼神发亮。
“安安！”
看着她欣喜的表情，成志明弯腰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只觉得一颗心既酸涩又甜蜜，似是想把乔慕安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要是我还没有办法开枪，要是我打偏了”
成志明不敢想象这样的可能，那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第二次的痛苦。
“我相信你。”乔慕安感受到男人的慌乱，伸手回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了他颤动的胸膛上。
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情况，如果成志明真的没有开枪，她也只能再用自制的药粉搏一搏了，虽然很可能会失效，但也总比束手待擒要强。
温馨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乔慕安很快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抬起头语气急切：“这个人还有同伙，他带着我写的信去牛棚找爸妈了。”
成志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块：“是不是这个？”
乔慕安一怔，接过打开，看到熟悉的内容松了一口气：“你发现他了？”
成志明点头：“我还看见了你做的标记，确定了你在山里。”
乔慕安想到那两人，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可是我们的关系应该瞒不住了。”
白丽姝虽然已经死了，但这两个敌特分子一定会被带走审问，今晚的事情自然也会被记录在案。
成志明伸手抚平她眉间的担忧，语气低沉：“你真以为组织上什么都不知道？”
乔慕安惊讶地抬头：“你是说？”
成志明颔首，眸光深邃，让人安心：“别担心，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一时间，乔慕安的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
看来父母被送到向前村，虽是托人运作，但也是组织默许的。
还是有人在默默保护着父母，不，应该说是在保护着父母这样的人才。
成志明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抓捕两人，就说明虽然有人想对知识分子不利，但组织上也在暗中阻止。
想通了这些，乔慕安心中的焦虑淡去。
现在白丽姝已死，只要村中再无人知道，就不会有人利用此事挑起事端，父母自然不会有事。
想起白丽姝，乔慕安眸光微动：“志明，你知道荣城白家吗？”
见成志明面露疑惑，她解释道：“白丽姝死之前说自己是荣城白家人，那两人听到后明显有些忌惮。”
没想到白丽姝还有这样的背景，成志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