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堂大哥,陆知青。”
回到a市后,陆二狗又马不停蹄地带着文青来到一处工地,找到一个黑瘦的汉子,介绍道。
文青不明所以,陆二狗熟稔地从兜里掏出一盒廉价的香烟,掏给汉子,带着狗腿的表情道:“哥,最近有什么活,照顾一下小弟呗。”
陆知青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他捶了一下陆二狗,夸道:“去去,你干不来的。你小子可以,都找上媳妇了。”
文青红了脸,瞪了一眼陆二狗。
陆二狗忙解释道:“她是我结拜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哥,我问你个事。”
他趁机说起陆怀集夫妇当年领养孩子的情况。
“那孩子不是两年前被老怀送走了吗?”
谁知,陆知青疑惑道。
陆二狗向文青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瞧吧,我说对了。
“陆大哥,你知道那孩子在哪里吗?”文青喜极而泣,着急问道。
陆知青吐了一口烟,似是回忆起来:“啧啧,那孩子长得可漂亮了,起初老怀夫妇把她当成亲生闺女似的,逢年过节回到村里,大家都过来逗那孩子,说他们夫妇捡到宝了。
直的他们的儿子狗蛋出世了,那孩子就不招人待见了。”
文青听着,两只手不知不觉地拢在一起,眼里泛着泪光,“然后呢?”
陆知青揉揉乌糟糟的头发,没读懂陆二狗阻止的眼神,小声道:“狗蛋是个小混世魔王,动不动就欺负她,老怀夫妇不问青红皂白,把所有的错迁怒到女孩身上。
有一次,我去找老怀喝酒,看到那孩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差点没命了……”
“那孩子怎么样了?”文青捂住胸口道,失声道,连痛感也失去了。
“是我妈大发心肠,把她送去卫生诊所,才捡回一条命。”陆知青唏嘘不已,“当时我妈见孩子可怜,还问过老怀,不想养了,就把她给我们家。”
“然后呢?”陆二狗也没想到陆怀集夫妇能干出那么畜生的事来,忿然道。
陆知青摇头,叹息,“老怀是答应了,可罗燕红反悔了。”
他拿手掩住嘴,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了,罗燕红打算把孩子送给自己的兄弟做童养媳……”
“据说罗燕红的弟弟是个脑瘫的,大约十五六岁,罗家人想着他以后再难娶妻生子了,便把主意打到那孩子身上,先养着,亲上加亲……”
“可怜的孩子才三岁,就遇上这样糟心的父母,她这辈子也没有出路了。”
噗通一下。
文青摔倒在地,面如死色。
“对不起,罗家人去京城投靠亲戚了,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搬去哪里?”
“你要找罗家人,只能找罗燕红问问。”
……
月影绰绰,清冷的月光下,倒映着文青那张惨如死人般的脸,她抬起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圆月。
绕了一圈,最终也没有打听到女儿的下落。
尽管陆二狗一再向她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打听罗家的消息,让她放宽心。
可文青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遭受非人的虐待,心如千刀万剐一般,痛不欲生。
经过六十八号门口时,她驻住脚步,听到江家传来热闹的声音。
龙桂芳就要嫁进门了,江家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
文青想到自己前世被算计的命运,生完孩子三天后就要下地干活,清洗全家人的衣服,洗尿布,干不完的家务活,唯一奢侈的就是剩菜里多了一丝油腥而已。
江家人把她们母女害成这样子,却享受着恣意的天伦之乐。
文青眼里迸出仇恨的火花。
她跌撞撞地来到街口的电话亭,拨通了烂死在肚子里的电话号码。
“喂,龙桂芳要嫁人了。”
“她还怀了未婚夫的孩子,你的孩子也要喊他做爸爸……”
文青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挂掉电话,然后回到江家门口,若有所思。
“文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淑芳走出门丢垃圾时,就看她在门口发呆,冷声道。
文青随口道:“我经过而已。”抬脚要走。
肖淑芳唤住她,走到她面前,认真打量她道,“我看你最近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过是想试探徐胜国的药有没有效果,看她几时嘎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近头疼得厉害,胸口又闷又呼吸不了……”文青奔波了一天,神色疲惫不堪,眼睛也红肿一片,看着蒌靡不振。
肖淑芳眼前一亮,突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又敛去笑道:“身体不好就多歇息,整天跑来跑去的,何必呢。”
她转身要走,文青唤住她。
“到了江炳权娶媳妇那天,我跟大牛一定过来捧场。”
月光下,文青的脸灰白灰白的,如鬼魅一样,真假难辩。
“好啊,来就来呗,不过,你可得看紧大牛,别让他闹出笑话。”肖淑芳满口应道。
她想着文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来喝喜酒呢,心里感觉畅快极了。
“好,到时我一定奉上大礼。”文青得到答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