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瞎胡闹!”
万铁匠听说儿媳妇要摆摊卖粥,当场炸了。
“谁家正经女人抛头露面地去摆摊啊!我家大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还是老思想,认为摆摊卖货是丢人的事情。
尤其是女人,在外面笑嘻嘻地跟人推销,成何体统!
“大山是养不起你了吗?他缺你吃缺你喝了?”
“别激动。”江岚汀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喝着淡茶,“等你腿好点了,你就替我去卖。”
“我?”万铁匠噎了噎,“我去卖粥?”
“嫌丢人那就算了。”江岚汀又蓄了杯茶。
以前她每天都要喝咖啡,要不然脑子转速慢。
现在好的咖啡豆不太好买,她就改喝茶了。
喝着喝着,竟觉出了茶的好来。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怕什么丢人。”
万铁匠轻易地被江岚汀带走了思路,“我的腿本来就没事,给根棍儿山都能爬。”
江岚汀竖起大拇指,“真厉害!”
万铁匠看了她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
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把腿上的药撕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江岚汀:“……”
嗯?这是怎么了呢!
她眨眨眼,举着茶杯,表情有短暂的凝固。
“这药挺贵的吧,我不用了!”万铁匠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安生地过日子,大山多采点山货,儿媳妇你就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用做。家里还种着地呢,有粮有菜,少不了你吃的。等过阵子,再接着养鸡,能多赚点钱,隔三岔五还能宰只鸡解解肉馋。”
江岚汀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笑问:“我是猪么?”
万铁匠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说正事呢,扯什么猪啊!
“我在家等吃等喝,跟猪有什么区别啊?”江岚汀语气淡淡的,并不显得过分强势,“过些年再生几个猪崽儿,这辈子是不是就圆满了?”
万铁匠琢磨了几秒,说:“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你还想翻什么天啊!”
“万叔。”江岚汀一脸认真,“你打铁就是为了赚钱吃饭吗?”
“现在说你摆摊的事儿,你跟我提什么打铁!”
万铁匠每次想到这些,心里就不痛快。
打铁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了,但他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拿起过手锤,没有摸到过磨石了。
江岚汀看了眼他止不住轻颤的双手,没讲任何大道理,起身去了土灶那边。
万景山站起来把小凳子让给了江岚汀。
“梨我切好了,米泡够了半个小时。”他开口问:“往锅里倒这些水够了吗?”
江岚汀看了一眼,“不够,再添半瓢。”
旁边有一大桶刚打来的井水,万景山舀了半瓢倒进锅里。
“现在烧火吗?”
“剩下的你不用管了。”江岚汀坐在板凳上,想了想,说:“你去喂咕噜,训练它一会儿。”
万景山站那磨磨蹭蹭地没走,“我帮你把粥煮完的吧,烧火呛人。”
江岚汀直言道:“你不会煮。”
不就是煮个粥么,最多往里边放了点梨,有什么可不会的。
万景山心里这样想,但嘴上没这么说。
“我不会,你教我。”
江岚汀低头划燃火柴,点着引子,丢进灶膛里。
她看也不看他,淡淡道:“我不想教你。”
万景山:“……你教我,我能帮你干。”
江岚汀:“用不着。”
万景山板着脸,扭头走了,脚步还挺重,出院门的时候,听到江岚汀打了好几个喷嚏。
都说了烟气呛人!
为啥不教他?
觉得他学不会做不好吗?
憋着一肚子气,咕噜跑到跟前了都没留意到。
“汪!”这一声不满的大叫把万景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左手端着装剩菜剩饭的狗碗,右手举着半个杂面馒头,跟咕噜大眼瞪小眼,就是不把吃的拿给狗子。
咕噜不满极了,鼻孔喷着气,汪汪大叫。
“再叫没吃的。”万景山上头拍了下狗脑袋。
咕噜又哼哼了几声,就乖乖坐下了,眼巴巴地瞅着万景山。
万景山就把馒头揪了一小块丢给它。
咕噜低头用舌头一卷,一秒就吃掉了。
江岚汀教过他怎么训狗,他喂狗时还自我发挥了一下,甚至教会了咕噜点头和摇头。
梨子粥的甜香悠悠地飘出来,万景山吸了吸鼻子,肚子跟着响了两声。
咕噜听见了,也闻到了香味。
“走吧,明天再来。”
万景山起身回了家。
咕噜没跟着他,朝山脚下跑去了。
“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万铁匠看了眼儿子,“狗没提前过来啊?”
“来了,我溜达了一会儿。”万景山把狗碗仔细地洗干净,晾在了倒扣的铁盆上。
“又不是咱家的狗,天天跟喂儿子似的,我看你俩病得不轻。”
万铁匠从来没见谁家看门狗有这样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