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礼不服气地小声哼道:“乡巴佬泡的茶能有多好喝,哗众取宠!”
不由得想起家宴之前,自己去绣安阁找老夫人告状的场景。
他知道老夫人一向喜静,不爱受人打扰,但自己毕竟是鹤家长孙,自信这点偏爱总该是有的。谁知他还没迈进绣安阁大门,就被管事的妈妈拦下,说是要先通报了老夫人他才能进。
他大冷天地在祠堂跪了那么久,还要在绣安阁外面站着,心里早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妈妈通报回来,鹤知礼便快步冲进屋去,对着老夫人劈头盖脸地将鹤云初抹黑了一番。
就算老夫人再怎么样,鹤青鸾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更何况老夫人一向注重规矩,两个嫡女同住一处这种听着就很荒谬的事,她总该下手管管。
谁曾想,听完鹤知礼的话,老夫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该有的厌恶,反倒在听说鹤云初住进了昭华院后来了一点兴致。
是以鹤知礼也摸不准她祖母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忍不住吐槽,要是他祖母像母亲一样就好了,今日一定能让鹤云初得到教训!
他这句抱怨旁的人没听到,但就坐在他身旁的鹤知珩却听清楚了,他小脸一垮,有些不赞同道:“三哥,二姐姐并未做错什么,为何你总是对她这么大的敌意?”
鹤知礼戳了戳他脑门儿,冷声道:“小没良心的,你大姐姐平时对你的好都忘了,胳膊肘反倒拐向一个外人。”
鹤知礼再怎样岁数也在那,很快鹤知珩的脑门上就被戳出了一片红。
“可是……”按道理来讲,二姐姐鹤云初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人啊,更何况,鹤青鸾对他虽然不错,但他总觉得自从身份揭开后,这个大姐姐行为处事处处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只不过后面的话他没再说,瞧着鹤知礼的样子,就算自己说一万遍他估计也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一晚上过得虽说没有那么称心,但终归也是和平。
鹤云初以为,按照鹤青鸾的性格,她必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好地待在府上,今晚势必会做些什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谁知道却无事发生。
鹤青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儿了。
没想到她刚在心里感叹完,紧接着意外就发生了。
鹤云初:……她就白夸。
“母亲,您怎么了!”家宴末尾,老夫人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绞痛,紧接着就眼前一黑,跌倒在桌上。
鹤成轩连忙叫人拿腰牌去宫里唤太医。
“父亲,太医要从宫里来,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太长了,不如交给女儿看吧。”鹤青鸾这时站出来,鹤成轩才想到自己大女儿是会医术的,况且实力不弱。
于是便同意鹤青鸾为老夫人诊治。
半晌,楚氏问道:“你祖母如何?”
老夫人仍旧痛苦地捂着肚子,眉头皱作一团。
鹤青鸾面色有些纠结,“这……”
犹豫了很久,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父亲母亲,祖母腹部绞痛是因为食物中毒,应该是这半个时辰误食或误饮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老夫人能吃什么不干净的,这半个时辰内老夫人所用的东西同她们一样,皆是这席面上的菜肴,她们怎么吃了都没事……
不对,也不完全是菜肴。
后知后觉的,鹤云初知道这又是冲自己来了。
“祖母一直都是同我们通吃一个席面,怎么我们都没事偏偏祖母出了事。”鹤知礼跳出来指着她道,“定是祖母喝了你的茶才中毒的,不然祖母食物中毒怎么解释!”
老夫人中毒,这堆人中没几个真心着急的,大多还是在看热闹,见状鹤意欢有些意外,她总觉得今日之事是鹤青鸾的手笔,但又不相信鹤青鸾真的能心狠到给祖母下毒。
鹤成轩眼神冰冷,看向鹤云初的眼神中带了些冷冽和探究,“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你给你祖母下的毒?”
鹤青鸾拭了拭眼角那不存在的泪,颇有些心疼道:“二妹妹,是不是祖母方才对你的态度导致你心中有怨,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给祖母下毒啊,她可是我们的亲祖母!”
她这番话更是将鹤云初下毒之事钉死。
楚氏便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鹤青鸾的话,对这个亲女儿满脸失望:“鹤云初,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身处漩涡中心的鹤云初却没有她们预料中的慌张无措:“父亲、母亲,若女儿要对祖母下毒,又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儿虽然长在乡下,可这点儿脑子还是有的。”
端看鹤云初这样冷静的神色,鹤成轩也知道此事疑点重重,光是一向谨慎的大女儿出口指认就够可疑的了,他方才那么问,不过是为了试探,谁料面对这种场面她一个小女儿却没有丝毫慌张。
一般人家的女儿遇到这种事,要么慌张辩解,要么流泪认错,反正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直接反问回去,鹤成轩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鹤云初有些过于聪明了。
鹤知礼吼回去:“你说谁没脑子!”
这种时候,谁承认就说的谁呗,鹤云初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就连鹤青鸾也忍不住扶额。
“可是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