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胤禛这下子彻底觉得心口正中了一箭,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不是没有察觉到安安陡然对自己的疏离,可是他又不能抹灭掉已经存在的事实。
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该如何哄人开心的时候,就听见安安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有点困了。”
这下子,胤禛就算是再想做些什么,也不能指望着这个时候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挤出来一个笑脸,轻声细语地哄道:“好,那就早点歇下,千万别累着自己了。”
被伺候着脱了外裳,换上寝衣,又见胤禛半蹲下想要替自己脱去鞋袜。
念安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腿,脸上飘着红晕,小声说:“让春秋来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早些回去才是。”
胤禛手上动作一顿,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我今天晚上,”轻轻握住那纤细的脚腕,脱下鞋子,褪掉足衣,认真中还带着一丝虔诚,轻声且坚定道:“不打算回去了。”
“啊?”
念安这下子是彻底懵圈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说得磕磕绊绊的。
“这、这于礼不合吧?”
哪有堂堂一个王爷,住在臣子家中的。
这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谁料,胤禛忽然露出一个万分委屈的表情,低落道:“你就不想我吗?”
念安见状,只想送他“呵呵”两个字。
明明才不到一天好不好?
说的跟分开了一年似的。
尤其是那副示弱的作态,念安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且别扭。
好像,后院的女人里,就有这样的。
一个大男人,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倒是让人蛮不适应的。
“哎,”念安揉了一下胳膊,一言难尽道:“随你吧。”
反正她要赶紧睡了。
不然总觉得这一天天,跟做梦似的,哪哪儿都不正常。
得到应允的胤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开心。
安安同意自己和她一起睡了,是不是代表着,心里没有那么生气了?
一想到这个,胤禛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甚至亲自出去打水,要为念安梳洗一番。
“福晋,”绿桃胆战心惊地看着福晋拆开那封信,没忍住咽了下口水,“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她还是选择了稍稍阻止一番。
要不然,等王爷知道了,福晋可能不会有事,但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慌什么?”
清和白了绿桃一眼。
再一次觉得这丫鬟胆子也太小了点,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她一点也不觉得,私自拆看别人的信件,有什么问题。
相反,她有底气得很。
自己可是雍亲王府的嫡福晋,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应该都经过她的手吗?
不过,清和到底没有糊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或者说,她心知肚明自己的仰仗,也就是那所谓的一个身份而已。
所以,就选择了一个最不容易被察觉的方式——轻轻用刀子把信封的红印割开。
等把信件看完,再如法炮制的给封起来就行了。
清和看得很慢。
仿佛那一张薄薄的纸上,写满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字句。
只是她的脸色,随着读信的内容,变得愈发难看。
等终于看完,清和忍不住一巴掌把信拍在了桌面上。
脸侧血肉抽动,咬牙切齿含恨道:“个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她也配称得上是大家闺秀?!”
清和气坏了。
再也顾不上她嘴里那些体统规矩,直接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还犹嫌不够。
又重新拿起那封信,剜心刺骨一般,再次看了起来。
一旁的绿桃属实看不明白了。
明明福晋都气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要上赶着找罪受呢?
可是她也不敢轻言劝解。
谁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福晋,就跟一个即将炸开的焰火似的。
一碰就爆了。
自己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把这封信的内容,想办法透露给李氏知道。”
清和捂住自己的胸口,眉眼疲倦却并不妨碍她坚持搞事。
“这、这能行吗?”
绿桃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不怪她没有信心,实在是这件事情听上去就很不靠谱啊。
就算是李侧福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连福晋都拿荣安侧福晋没有办法,同为侧福晋甚至在名分上还被压了一头的李氏,难不成就能有办法了?
“愚蠢!”
清和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当场就骂道:“我是要李氏,把这信件的内容给宣扬出去。”
说到这里,她眼神一厉,“到时候,我看富察氏还有什么颜面,维持她高高在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