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只有拥有无上权利的人,才有资格肆意横行?
经由小全子嘴里描述出来的惨状,念安对那对母女的遭遇深表同情。
先是派人悄悄给她们送去了一些银钱,解决了燃眉之急。
后又帮忙赶跑了想要霸占那座祖宅的远房亲戚,让她们得以生存下去。
对母女二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如同再造之恩!
今生做牛做马也偿还不清的。
当额娘的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或者说,感恩戴德的同时,她心里也不是没有任何计较的。
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只生了个女儿,怕是护不住这些微薄的家产。
哪怕为了给死去的男人治病,已经花费出去不少银钱。
但是财帛动人心。
能直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笔意外之财,没有人会不心动吧?
这一次,是在恩人的帮助下,她们得以保住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是,下一次呢?
谁敢保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后,那群厚颜无耻之徒,还会不会再卷土重来。
所以,妇人只用了不到一息的功夫,就快速做好了决定。
她,一定要和恩人攀上点关系。
哪怕,豁出这条命也无所谓。
毕竟,如果日后被歹人逼迫至死,还不如今天就直接来个痛快。
“您、您能帮我向恩人传句话吗?”
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妇人冲着小全子恳求道。
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心里害怕得紧,就连说话时,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
小全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主子仁善,但这也不是任意一个人,就能随随便便想攀扯上的原因。
可是话到嘴边,看着一旁昏睡中的小女孩,小全子不由得心软了。
那小女孩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
额头上包裹着白布条,隐隐能看见有几分血迹渗透出来。
是刚刚在慌乱中,有人不小心把这孩子给推倒了。
脑门儿正好磕在了石头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人及时去叫了大夫来止住血,怕是现在……
唉,都是可怜人。
也罢。
“好,”小全子应下,却满含警告道:“话我会替你带到,但是不论结果如何,你最好能谨记自己的身份。”
不该说的,不要说。
不该做的,更不能去做。
妇人忙不迭,一脸感激地点点头,不停重复着:“我晓得,我都晓得的!”
一直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激动而泛起了几分红晕。
至此,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总算是补齐了。
至于隆科多?
呵,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对方只会是这个计划最后的推动者。
当然了,也是念安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替罪羊。
把杯中剩下的茶水饮尽,看了一眼窗外时不时飘落下来的树叶。
在天地间打个转儿,飞舞几下,像要挣脱风的束缚。
最终选择了怀抱大地。
“起风了呀。”
从思绪中抽离,念安忽然笑着感叹了一句。
倘若此时有人有幸能看见这一幕,怕是会惊为天人。
这一笑,如同开在雨后阳光中最灿烂的花儿。
花瓣上露珠迎风荡漾,却在向世界展示她最美丽却又坚强的一面。
一日前。
在念安还没回到王府的时候,胤禛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并且命人加班加点,去把隆科多的行迹给摸清楚。
好在对方胆子挺大,和八贝勒私底下勾搭成奸的行为,不说招摇过市了吧,但是却丝毫也不怎么低调。
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的行踪隐藏得挺好,偏偏在最后一步上出了差错。
谁让胤禩为了彰显自己手底下的力量,特地把地点定在了醉仙楼呢?
这可不就是上赶着被念安他们发现吗?
于是,胤禛跟着也知道了,不就十分的顺理成章了么。
反正,醉仙楼里的眼线,亲眼看见八贝勒和隆科多前后脚进入了同一个包厢。
才差不多待了快半个下午的时间呢。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看这二位离开时的情态,应该可以称得上邮局宾客尽欢了。
看到手上最后的结果,胤禛其实并没有多少意外。
“果然是老八那个内里藏奸的!”
可是难以言喻的愤怒,还是在一瞬间就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一直以为,兄弟之间的事情,哪怕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后院的女眷和子嗣,都是不能动的底线。
这难道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行事准则吗?
胤禛始终坚持如一,不曾有过分毫的动摇。
否则,就老八那根独苗苗,一旦出了事情,怕是就要绝后了。
偏偏有人非要亲手打破这一点!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胤禛一声冷笑,心里已然决定好要如何报复回去了。
其实这件事情倒是真的冤枉八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