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别人的错——富察氏有错,很有可能就是她推的自己。
钮钴禄氏更是罪该万死!
竟然敢在水底下用力按压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被水呛死!
“万岁爷,”德妃哭得声泪俱下,目光哀哀戚戚地看向上首那个不怒自威的男人,“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话音刚落,康熙还没来得及说话,钮钴禄氏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声音焦急又惶恐:“奴才怎么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又看向德妃,满是不可置信道:“娘娘,奴才明明就是在救您啊!”
说完,就咬着下唇面色苍白的颓然一怔,似乎对于德妃颠倒黑白一事,充满了被背刺的苦痛。
“胡说八道!”
德妃扭过头,面目狰狞地低声吼道:“我难不成还能凭空污蔑你?”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茹贞看上去好像已经认了命。
她的眸子一点一点失去光亮,反过来轻声问道:“正如德妃娘娘所说,倘若奴才真想害您性命,这样做对奴才又有什么好处呢?”
紧接着忽然摆出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
道:“奴才万万不敢有此忤逆之心。”
“请万岁爷明察!”
见她抵死不认,嘴不是一般的硬,德妃一下子就气懵了。
“好啊,死鸭子嘴硬是不是?”
当即口不遮拦,万分笃定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富察氏两个人联合起来,狼狈为奸!”
“那汉白玉围栏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你们两个人就是想合起伙来谋害于我!”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隐隐看好戏的神情顿时一变。
就连康熙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早在听了富察氏的禀报之后,他就已经命人去御花园里探查了。
如今德妃又攀扯出这样一件事来,倒是叫自己颇有几分措手不及。
他愣了一下,问道:“你可知道,富察氏刚刚说了些什么?”
私心里,康熙是不太相信德妃所说。
毕竟这件事情毫无由来,谋害宫妃对她们两个小辈来说,意义何在呢?
“万岁爷!”德妃看上去快要碎掉了,眼中晶莹闪烁,“您怎么能听信富察氏那个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呢?”
这已经算得上是质疑了。
康熙心中涌现出几分不满来,在看见德妃苍白的面容后,又退却了下去。
罢了罢了,看在德妃受了大罪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那你说,”康熙目光冷然,语气深深的再度开口询问,“她们的目的何在啊?”
这一下子可就把德妃给问住了。
她喉头一哽,脸色变来变去,沉默了好半天后,突然意有所指地回道:“这其中缘由,臣妾并不十分清楚。”
“只不过,臣妾知道富察氏一向和宜妃姐姐私交甚笃。”
“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联也无不可呢?”
这话纯粹就是胡乱攀扯了。
可是谁让宜妃恰好出现在御花园里了呢?
不趁机往她身上泼些脏水,那就不是德妃的作风!
此话一出,宜妃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呢 胤禟顿时就不干了。
当即往前一步,带着不满质问道:“德妃娘娘,我敬您是四哥的额娘,一向待您尊敬有加。”
“可是做人做事,总得讲究良心吧?”
德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涨红,这般指桑骂槐的话,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有事弟子服其劳,这里就变成儿子了。
老十四一个大跨步走到胤禟面前,一张脸黢黑道:“九哥,长辈们的事情,咱们小一辈的还是不要乱掺和了吧。”
“再者说,你身为一个晚辈,当众指责长辈,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胤禟见状还想开口反驳,却被胤祺伸出手给拦住了。
他弯腰抱拳,低声向康熙说道:“皇阿玛,事关长辈们,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不如就先去御花园里查探一番,也好心里有数。”
康熙原本早就想把人给轰走了。
真当他那么大度,想让一群小兔崽子们看自己女人的笑话啊?
听罢,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行了,都出去吧。”
“老四那边……算了,你们务必把其中内情查清楚再回来。”
胤禛揽住念安的肩膀,两个人紧紧依靠在一起。
时不时啄吻一下念安的唇瓣,像极了偷香窃玉的大色狼。
哪怕外面锣鼓喧天,战火纷飞,也挡不住此时此刻的郎情妾意。
“好啦,”念安伸出手推了推胤禛的胳膊,“咱们也该出去了。”
再不出去,怕是这场好戏就要结束了。
“不着急,”胤禛笃定道:“皇阿玛一定会派人来请咱们的。”
况且多待上一会儿,岂不是更加能证明安安的身体不太好?
这样,至少能为她多增添一点保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