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医听完别提有多感激了,硬是顶着额头上的青紫,不顾剧痛,“邦邦邦”在地上狂磕了几个响头。
嘴里不住高声呼喊道:“福晋仁慈!奴才感激不尽!”
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涕泗横流到叫清和只瞥了一眼就忍不住倒尽胃口。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鼠大的胆子能做成什么事?
自己也是糊涂了,竟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给一个窝囊废!
“行了行了,”清和撇过脸,根本不耐烦去看地上那一坨,“你好歹也是王府的御用府医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闻言,白府医顿时慌里慌张的用袖子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充满讨好的笑容,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着:“是,是,奴才知错,下次一定改!”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的清和,无端生出一股子怒气来。
她眉头都皱成一座小山峰了,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口出恶言。
毕竟,对一个即将被扔掉的弃子来说,所有的情绪都是多余的。
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只是,雁过拔毛。
吃了自己那么多好处,总得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吧?
心中有了成算,清和就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温声道:“这些日子本福晋不在,你也辛苦了。”
“这样吧,”她思忖片刻,“给你一个出府的机会,就当是赏赐你这次忠心不二。”
“这这这……奴才何德何能啊?”
白府医听完,先是心里一慌,下意识就要拒绝。
“怎么?”
清和的语气顿时就多了几分不悦,“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但是很快就在福晋不容置疑的眼神中,惶恐不安地应了下来,“不不不,奴才自当听从。”
等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正院出去,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总觉得福晋这次轻拿轻放,叫人心里十分的不安啊。
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的,罚月俸也好,打板子也罢,至少能让人心安不是?
愁眉苦脸走出去的白府医不知道,他的所有行为都被如实禀报给了福晋。
“烂泥扶不上墙!”
清和又不满地骂了一句,自我安慰到没必要和此人计较。
这才把心思全都转移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虽然她对绿桃仍然抱有怀疑之心,可也知道对方是不敢背叛自己的。
毕竟,她一家子老老小小,全都在自己手里捏着呢。
要是不想直接全家直接去天上团聚,那就最好把差事给办好了!
“回福晋,”绿桃不敢犹疑,连忙回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清和的怒火一下子就抑制不住了。
当即大声骂道:“一群光吃干饭不干活的废物篓子!”
她临走之前,碍于时间有限,只做了两手布置。
可是现在看来,竟然连一个起作用的都没有!
这叫清和如何能忍?!
“荣安院呢?”
她目光阴狠狠的,说话时就像是毒蛇在吐信子,“我叫你安排人接触那几个奶嬷嬷,可有什么成果?”
绿桃心知,自己这次若是再回一个毫无所获出来,等待着她的,恐怕就是和那个白府医一样的下场了。
她使劲儿闭了闭眼,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的颤抖:“荣安院的人都十分机警,奴婢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福晋打断,直接来了句冷嘲热讽,“怎么?”
“你这还夸上富察氏御下有方了是吗?”
清和冷飕飕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给冻死,“莫非是想另投明主?”
“奴婢不敢!”
绿桃心中懊悔不迭,扑通一下跪下请罪,“奴婢对福晋的忠心苍天可鉴,是万万不敢有二心的啊!”
清和也不吭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绿桃,把她看得浑身直冒冷汗,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顺便冷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继续说,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还一无所获!”
绿桃根本不敢起身,就那么跪在地上低声回禀道:“经过几番旁敲侧击,其中有一位略微有些心动。”
“只不过……”
但是,谁让荣安侧福晋给的太多了呢?
当然,恩威并施的前提下,那些个奶嬷嬷,就算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
清和很急切地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绿桃心一横,干脆咬着牙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有荣安侧福晋珠玉在前,咱们那些蝇头小利,不足以打动她们。”
这话已经算是把福晋的面子里子都给撕扯了个干干净净。
绿桃说完之后,就跟没了主心骨支撑似的,当即瘫软在地。
她心里甚至已经想好许多种严酷的惩罚,也就此认了命。
谁料,清和竟然不怒反笑起来。
弄的绿桃心中愈发的惴惴不安。
福晋不会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