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早已经被那尖利的嗓音,给吵醒了的清和,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听着钮钴禄氏那如同在耳边的哭诉,烦躁感顿时油然而生。
心里甚至不乏恶意地想着,反正四阿哥那个身子骨,看着也不像是个长寿的命,还不如早早去了,也省的在这世上活受罪!
掀开被子,清和从床上下来,不紧不慢得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对着镜子细细观摩起自己的脸色来。
反正钮钴禄氏不是喜欢哭吗?
那就干脆让她多哭一会儿好了。
甚至心中肆意畅想着,最好能逼的钮钴禄氏主动闯进来才好呢。
这样自己也就有了借口去收拾她。
可惜了。
哪怕在这种紧急的时刻,对方似乎仍旧保留有一分清醒呢。
清和脸上流露出几分嘲弄。
可见钮钴禄氏,对四阿哥的疼爱,也不过如此嘛。
外面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清和却只觉得神清气爽。
甚至不无遗憾地想,倘若此时此刻能有一桌子好饭好菜,她估计会胃口大开。
就这钮钴禄氏悲惨的哭求,自己许是能吃下去不少呢。
等感觉到时辰差不多了,清和这才随手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趿拉着绣鞋,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
她撩开帘子,一张脸上既有被打扰的不悦,又带着几分探究。
同为做戏的一把好手,茹贞自然能看出来福晋这是装出来的。
自己喊的嗓子都哑了,她就不相信,离这么近,福晋还能听不见?!
不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吗?
好好好!
这个仇她钮钴禄茹贞记下了,待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心中暗自恼火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低下头,哀切地恳求道:“福晋,四阿哥病重,妾身求求您,救四阿哥一命吧!”
“这是怎么了?”
清和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茹贞,像是才发现她一般,一脸惊讶道:“钮钴禄妹妹快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等茹贞再度开口,又摆出正室的谱儿,言语教训道:“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咱们女儿家也不能做软骨头不是?”
“这是在府里,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等出去见了人,妹妹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清和轻描淡写地道:“否则,丢了王爷的脸,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了。”
这是在暗暗警告钮钴禄氏,别以为有了孩子就能鼻孔朝天。
只要自己想,有的法子收拾一个格格!
她轻蔑的眼神看的茹贞心中直冒火。
可是为了四阿哥,她不得不劝说自己暂且忍辱负重。
“福晋教训的是,”茹贞僵硬地附和了一句,又连忙说明自己的来意,“妾身也是因为四阿哥突然病重,这才一时言行无状了。”
“还望福晋切莫和妾计较才是。”
见她服软,清和心里瞬间舒坦了许多。
紧接着立马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倒打一耙道:“妹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万一耽误了四阿哥的病情,那可如何是好?”
“唉!”说罢,还唉声叹气起来了,又一脸失望地看着茹贞,叹道:“妹妹你糊涂啊!”
茹贞被指责的一脸莫名,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
这个福晋,莫不是脑子哪里有毛病不成?
但是下一秒,茹贞很快就反应过来福晋的险恶用心。
这是明摆着不想担一点责任啊!
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有后手。
福晋不配合又怎样,反正她身为雍亲王的女主人,怎么着都逃不开的。
“姐姐,”茹贞苦笑着开口,“央求您去宫里请太医,实在是妾被逼无奈之举。”
“不管……”她突然大声啜泣了一下,泪眼朦胧道:“不管结果如何,妾身都对您的所作所为感激不尽。”
清和见她哭得实在厉害,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四阿哥莫不是……真不成了?
那可就不能再耽搁了啊。
借此机会,自己也能在王爷面前刷一波尽心竭力的好感。
于是安抚道:“妹妹莫要再哭了,我这就出发去宫里。”
“有了太医诊治,四阿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清和就站起身,准备进入内室去换衣服。
却不料,被先行站起来的钮钴禄氏给拦住了,“姐姐且慢!”
看见福晋脸上的震惊,茹贞连忙解释道:“妾身有一个想法,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更好一点。”
清和眉心一跳,下意识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能让她说出来!
“妹妹有什么话,还是等到太医为四阿哥诊治过后再说吧。”
清和一脸的“你现在耽误时间,也太不懂事了”的表情。
“妾身最担忧的,就是怕这一来一回,”茹贞却不慌不忙道:“路上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
“所以,妾身希望福晋能带着四阿哥直接入宫,这样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