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忙着照顾钮钴禄氏和四阿哥呢。”
说到这里,德妃顿了一下,似是有几分难言之隐。
她故意露出这个表情来,为的就是好让胤禛主动开口询问。
这样也显得自己没那么不安好心不是?
偏偏胤禛看出来了,眸光一闪,却装作视而不见,只微微颔首道:“福晋一向都是最尽职尽责不过的。”
“不知额娘这里可否方便,”接着又打断了德妃想要提及的话,转移话题问道:“叫儿子去看上一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德妃难不成还能拦着他不让去?
只是神情略显倦怠,明显有几分不愉悦,淡淡道:“我叫秋嬷嬷带你过去。”
“也别待太久,”又没好气地说:“天色不早了,宫中不宜久留。”
“多谢额娘。”
胤禛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跟着秋嬷嬷去往偏殿。
一进去,刺鼻的药味儿扑面而来,胤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几个大跨步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钮钴禄氏,以及坐在床沿上神思不宁的福晋,心中一时思绪繁杂。
他站了好一会儿,见福晋仍然低着头,好像没发现自己的到来,于是主动发出询问:“钮钴禄氏眼下如何了?”
清和这才从失神中猛然惊醒,诧异地喊了一声:“爷?”
接着就要起身行礼。
却不料,许是久坐耗费心神,身体竟然猛地一晃,差点就摔倒在地。
要不是胤禛伸出援助之手,拉了她一把,这会儿人估计都躺地上了。
“不必多礼了,”不过他也只是拽了一下福晋的胳膊,又快速松开了,“坐下说话吧。”
语气很是平淡,似是对福晋这操劳过度的样子,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缓缓坐下之后,清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实在是妾身的身子骨不争气。”
“叫爷见笑了。”
见胤禛仍旧面无表情,清和心下暗暗恼怒不已,面上却装出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拙劣地转移着话题。
“您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来了也不叫妾身一声,好叫妾身出去迎接。”
胤禛却十分的不解风情,直言不讳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必要折腾这一趟了。”
清和脸上的笑容愈发勉强,感觉连话都接不下去了。
不过胤禛也没指望着她主动说清楚,干脆自己开口问了。
“看钮钴禄氏的样子,像是昏迷不短的时间了,太医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清和先是一愣,接着一脸惆怅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钮钴禄氏。
哀叹连连道:“太医说,最迟今天夜里,就能醒了。”
“只不过,钮钴禄妹妹这一回,着实遭了大罪。”
她一脸的疼惜,好像躺着的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似的。
“额头上那么大一个伤口,叫妾身看着都心疼不已呢。”
顺着她的话,胤禛的目光,慢慢落在了从钮钴禄氏额头上的白色裹帘处。
右侧额角的地方,能明显看出来有一点深色的印迹渗透出来。
想必那就是伤口流出来的血了。
他收回视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清和,再次充满压迫力地问道:“福晋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好的一个人进了宫,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转眼间就快要气息微弱了。
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胤禛头一个不相信!
“爷,”清和一脸苦笑着开口,“妾身的确不清楚。”
“只知道,好像是为四阿哥诊治的太医,传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钮钴禄妹妹一着急,就自己一个人往东捎间跑去。”
可是谁成想,大雨叫人看不清楚路,谁不知怎么回事,等发现人的时候,钮钴禄氏就已经磕到了头。
而且还看上去还挺严重。
好在有太医诊治过,上了药之后又包扎一番,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在哪儿发现的人?”
胤禛眸光一厉,再次问道:“当时钮钴禄氏身边,可还有其他人或是物?”
闻言,清和露出思索的表情,紧接着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些,妾身就不太清楚了。”
不等胤禛再度追问,清和自己就把她当时的情况给交代了个清楚。
“您也知道,德妃娘娘对妾身的态度一贯都……”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说出来,而是转而道:“是以,看见娘娘生了病,妾身就想着趁此机会,聊表一下孝心。”
“午膳结束之后,妾身就一直在娘娘跟前侍奉。”
“伺候汤药,漱口之类的。”
清和这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受过的委屈给概括掉了。
看上去倒是不争不抢不表功的。
整个就一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胤禛也不会吝啬口头的几句称赞,“你有心了。”
“能为王爷分忧,”清和抿起嘴,露出一个小小而羞涩的笑容来,“是妾身的荣幸。”
原本这话只是顺势而为之的空话而已。
可是谁成想,胤禛他竟然给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