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春日,桃花开得极好,纷纷扬扬像是红尘落雪,大片媚妤里仅沾上一点绿,便点缀了无限的春色。
“春禅闻远香,缘深望佛心,坐看窗外事,有桃倾城开。”
她写下这诗词,禅意就这样被写在了诗里,春意盎然,浮跃在纸上,些许藏进了门下随风摇动的青铃,万籁俱寂,远声佛铃轻响,唯此处又逢春。
瞿远敲了敲她的门,打破了她游走的思绪。
“师父,今日花开的很好,日子也很晴朗,你出来看看。”
她望着他清澈的眼睛,然后淡然一笑说:“离苦!为师想跟你说件事。”
瞿远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师父您说,离苦都听着。”
她拿起桌上的拜帖,然后递给了瞿远,神情紧张,眼底流转不明的情绪。
“你随我修行已久,我却从未带你出去看看,你想出去看看吗,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天宫开了个品茶会,长达七日,说是集结了天下最好的茶,喜欢吃茶的若水神女怎么能错过这次好机会呢。
只是,近来瞿远身子越发的不好,魔气也越来越重,估计不日就会觉醒。
这成了若水的困扰,她知道瞿远本就与天族那群神仙不和,就算轮回个千万遍,天族人灭了魔族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他们只留下这个小魔君,还要赶尽杀绝的将他封印在长明灯中千万年,简直是天理难容!
换作是她,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不用说让她去对着仇人笑脸相迎!
若水心里想: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想去,我一定不会带你去!
瞿远小心翼翼的打开天宫拜帖,眼底一瞬凝重,一瞬清明。
他点了点头说:“师父,我已无碍,能和师父出去,我自然是愿意的。”
若水被他毫无犹豫的决定吓得突然站起来,她又再问了一遍:“你可真想同我一起去?可能要去天族赏茶?你也愿意?”
瞿远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师父你最爱喝茶了!”
“离苦……”
若水眼珠一转,衣袖一挥,将他心间的魔浊气一一褪去,为他护上仙灵,眼前人仍是眼前人,但气质已大有不同。
少年眉间微蹙,一点红在此处绽开,衬的他面容极净,唇红肤白,一双大而长的眼睛在这精致五官增添了一分妩媚。
他一身白衣如雪,佛理刻满了衣衫,皎盛云间月,周身环绕着仙灵之气,气质斐然。
谁说男子不如女子,眼前人如生长在望月水泮下的精灵世子,只望上一眼,便让人失神落魄。
如她初见他时一样,让她失了神。
“果然,我的徒儿长得这般好,穿什么都好看。”
她也摇身一变,换上了白色裙衫,披了件同色的轻纱,和瞿远的衣衫是一样的。
“你得紧紧跟着我,半步也不许离开我,如果有人欺你辱你,你同我说便是,还有就是,打人可以,别打太重,不许杀生,知道了吗。”若水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苦口婆心的说着。
瞿远噗哧一笑,然后充满深情的望着若水说:“知道了,师父放心。”
若水挽起白纱,轻轻绕到耳后,耳垂坠着观音独有的灵饰。
她额间也有一点红痣,明媚如旭阳,面容清透如水,像是一轮太阳照在了河里,映出波光涟漪,再泼一幅丹青水墨于眉眼之间,青山黛远。
但是她此时蒙上了白纱后,便朦胧至极,看不见五官,只望见那双如月的眼睛。
瞿远看着她,微微止住了呼吸。
他把头转去另外一边,看窗外的桃花,然后说:“今年的桃花开的甚好,是从未有过的绝佳春色,确实是很适合出行,师父你说是不是。”
若水也望了一眼窗外,笑了笑说:“是,你说的真对,事不宜迟,那我们出发吧。”
她下意识牵上他的衣角,却发现他又红了脸,瞿远呆呆的说:“师父,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不喜欢吗?”若水睁大眼睛,试探性地朝他眨了眨眼。
“是我怕逾矩了……”
若水扑哧一笑,大方的牵过了他的衣角,十分自信的说:“别怕,有师父在,没有人敢说你。”
瞿远点了点头。
天宫十分热闹,来人穿梭其间,年长的爱品茶的仙君已经坐下来喝上个两三杯,家里姻亲还没结的神族长辈,和隔壁的仙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姻缘,偶尔还说起六界有趣的事情。
最热门的话题便是,那天族太子傲尘殿下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该选一位妃后,早日延嗣延绵天族后裔。
于是各神族仙族都争先恐后想成为天帝入幕之宾,把位置挪的再近一些儿,借品茶的借口,欲和傲尘太子搭上话,把自家女仙介绍一二。
可是五日过去了,这品茶宴快要结束,也未曾瞧见太子殿下一眼。
天边云鹤飞来,开出了一道七彩霓虹桥,看这阵仗,众人纷纷投去欣喜的目光,心想左盼右盼,终是把太子殿下盼来了。
结果缓缓走来的是一男一女,女仙娥蒙了面纱,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仙童,身材样貌都是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