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水镇附近的一处石洞,灯火通明。
正中石头王座上,坐着一位锦袍公子。
“真的……真的不是我。”
桑晚抱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
程娘子不知给她喂了什么东西,似有无数虫子在腹部钻来钻去,她直痛地打滚。
“那日我亲眼见你同裴谨之上了马车,随即县衙围抄天生堂,还说不是你?!”
程娘子咬牙切齿,看向桑晚淬了毒。
桑晚举起手置耳边: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透露半点天生堂的机密。裴谨之是我的杀父仇人,那日他恨我透露他的隐疾,带走我,还逼我跳崖。我只恨自己不会武功,杀不了他。”
程不虞与程娘子交换了个眼神:“许是方子上有青芨草,让他看出破绽了。”
桑晚在心里大叫,就是这样!
就是你这个蠢货!
锦袍公子手轻敲石座,对着程不虞和程娘子训斥:“太大意了。他久病成医,对药方比普通大夫都熟悉。”
程不虞和程娘子跪下请罪:
“属下失职,望门主赐罪。”
桑晚惊得脱口而出:“你就是门主?”
程娘子飞来一记眼刀,桑晚缩了缩头:“别打我!”
门主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趣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了桑晚的嘴里。
桑晚一咽,药丸顺着喉咙吞落肚,瞬间,腹部万虫啃食的痛感便消失了。
她立刻明白了,这是解药。
“多谢……多谢门主。”
她自然是跟着程不虞和程娘子一起叫。
门主对她的伶俐劲儿很满意:
“好了,起来吧。都是误会。”
程娘子将她扶了起来,桑晚这才得空看清整个山洞的样子。
这里头竟然床榻、太师椅、虎皮垫子和茶台,应有尽有。
里里外外站了好几个身着黑红衣裳的江湖人士,像是随从。
门主端坐在太师椅上,程娘子沏了杯茶,双手递给了他。
门主淡淡地啜了口茶,又砰地放在一旁,“太烫。”
程娘子立刻跪下:
“属下伺候不周,望门主恕罪。”
“是有些日子没伺候了,都不知道我喝茶是要八分烫。”言辞间很不满意。
桑晚眉心跳了跳。
喝茶讲究到如斯地步,比裴谨之那个世子还难伺候啊。
这门主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摆谱?
程娘子可是素来眼高于顶的人啊。
程不虞拱手为程娘子求情:“久不伺候在您跟前,有些规矩疏忽了。望小王爷恕罪。”
“行了,此处简陋,便罢了。”
桑晚脑子里劈过一道惊雷。
这门主竟是个王爷,什么王爷?
她满眼都是疑惑,门主看在了眼里。
他对这样的无知懵懂很是欢喜,太过聪明的人只会让他心生警惕,不得重用。
“你很好奇我是谁,对吗?”
桑晚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立了功,我自会告诉你的。”门主笑道。
“立功?如何立功?”
桑晚装作很感兴趣。
“法子由我们来想。你静待时机。”
桑晚只得点头:“是。”
门主使了个眼色。
程娘子立刻亲热地搂着桑晚往外走:“走吧,阿晚,我带你先下去休息。”
桑晚顺从地跟着她走。
山洞之外,竟还有其他洞穴,入口皆缠着厚厚的藤蔓,从外面压根看不出,这里头还住着人。
桑晚忍不住低声惊叹:
“他一个王爷怎么住在这里?”
程娘子白了她一眼,嘘了一声:“低声些,小心小王爷听见,砍了你的脑袋。”
“不过是临时据点罢了。都怪该死的裴谨之抄了天生堂,如今我们也只得暂时在此处落脚。”
“小王爷他是哪位王爷?”
程娘子神神秘秘一笑:“附耳过来。”
“你可曾听过南安王?”
桑晚摇了摇头。
“南安王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当年他同先帝一起在马背上打江山,雄才伟略、英伟之姿不输先帝。只可惜,先帝狡诈,兵变后黄袍加身,王爷迟了一步,与这皇位失之交臂。今日来的是他的小儿子萧玑,我们都称他为小王爷。”
“原来如此。”桑晚有些感慨:“可算一算年纪,南安王都应是垂暮之年,为何要执着于这皇位呢?”
程娘子哈哈大笑:“真是个孩子。至尊之位、无上权力,谁会不想做皇帝?”
她的眼神逐渐阴鸷,“总之,诏书一定要拿到。来日荣登大宝,你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桑晚小心翼翼地问道:
“会不会根本没有诏书?”
“此事小王爷已确认过了。当年,先帝在御花园醉酒,一时兴起,挥毫写下传位诏书,此事千真万确。若没有诏书,官家怎会派御前禁军来此?”
这件事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