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婚期被定在腊月初八,奶奶说,初八是黄道吉日!终究是我爸爸赢了,至于我妈妈,不仅输给了姥爷,输给了爸爸,也输掉了自己,婚姻换来了自己的半世漂泊!
腊月初八,真的是应景,奶奶说的黄道吉日,确实是艳阳高照,可是妈妈心里并不感觉暖,妈妈穿着红色的毛呢大衣,头上戴着红色的头纱,心情跟喜气洋洋的场景格格不入!妈妈透过窗户,看见屋外人来人往,都为了妈妈的婚礼忙碌着,可是妈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早晨起得太早,妈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中午时分,一声鞭炮的响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妈妈,妈妈抬头往窗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被一群人簇拥着的爸爸,爸爸满脸喜气,洋溢着灿烂的笑脸,妈妈看见爸爸的表情,可能有一瞬间是幸福的吧?
简单的仪式后,妈妈的陪嫁要装车,东西很多,有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一台单缸洗衣机,一台黑白电视,一台缝纫机,锅碗瓢盆,好几床棉花大被,总之塞了满满一拖拉机,也许是姥爷觉得亏欠妈妈,对妈妈的补偿,或许是姥姥家条件优渥,就这样,妈妈坐上了去奶奶家的车,亲人也陆续上了客车,按照习俗,姥姥和姥爷是不能跟着去婆家的。临别前,姥姥泣不成声,知道我妈不愿,但是,姥姥劝不住姥爷,姥爷此时也是眼圈微红,不知道此刻是否有过后悔。望着车辆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情。
那个年代的婚礼跟现在远不一样,没有当代婚礼的隆重和繁琐,随着车子开进奶奶家的院门外,妈妈被爸爸抱下了车。下车的一瞬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仪式进行中,随着我妈害羞的喊出一声妈,奶奶的脸上乐开了花,赶忙应着,哎哎,好孩子。顺手掏出用红布包着的改口费。妈妈接过钱,喊了一声爹,爷爷只是嗯了一声,也拿出了跟奶奶一样的布包。
接着就到了吃席环节。院子里摆了好多张桌子,亲朋好友们纷纷落座。桌上摆满了菜肴,虽然没有如今酒店里菜品的精致多样,但每一道都是实实在在的硬菜。
妈妈和爸爸开始挨桌敬酒,大家欢声笑语不断。这时,村里几个调皮的小孩偷偷溜进新房,好奇地翻看着床上摆放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
酒敬完之后,妈妈终于可以坐下歇会儿了。旁边的婶婶打趣道:“新娘子今天可真漂亮,以后肯定是享福的命。”妈妈只是羞涩地笑了笑。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人们吃饱喝足后开始聊天拉家常。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玩耍,偶尔还跑来向新郎新娘讨喜糖。而爸爸时不时的偷瞄妈妈,眼神中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也有一丝对未来、对未知生活的小小担忧。但无论如何,这一场质朴的婚礼就在这热闹与欢笑之中结束了,也成为妈妈记忆中的一抹残影。
送走了所有宾客,天也渐渐黑了,爸爸妈妈走进洞房,房间里一片喜庆的红色。墙上贴着大大的双喜字,蜡烛摇曳的光影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图案。
妈妈坐在床边,心跳得厉害,她悄悄抬眼看向爸爸。爸爸关上门后,略显紧张地搓搓手,走到妈妈身边坐下。两人沉默了片刻,爸爸先打破了寂静,轻声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妈妈红着脸点点头。
爸爸拿起一颗枣子递给妈妈,“吃颗枣,早生贵子。”妈妈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甜味在口中散开。随后,爸爸熄了灯,黑暗笼罩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些微弱的光,他们相拥在一起,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一刻,所有的不安、不甘与羞涩都渐渐化作对未来共同生活的期待。他们知道,从此刻起,将携手走过人生的每一段路,不论是风雨还是晴空。
不久后,在爸爸的不断努力下,妈妈怀孕了。爸爸很高兴,爷爷奶奶也很开心,一家人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妈妈。
爸爸是渔民,每天都要出海,但是爸爸那时候很顾家,只要船上岸,就匆匆赶回家,给妈妈带各种好吃的补身体。奶奶更是变着法儿地炖汤,奶奶对妈妈好不全是为了妈妈,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奶奶觉得,只要妈妈吃的好,将来肯定生男孩。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爸妈结婚时没有分家,是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妈妈怀孕,孕吐很厉害,妊娠反应很重,所以基本干不了什么家务,而且不定时的呕吐,奶奶跟我爸抱怨,说我妈矫情,懒,之前几次我爸并没有理会奶奶的说法,后来奶奶说的多了,爸爸也渐渐的烦了,也许是家庭压力,又或许是奶奶的怂恿,最终,我爸在一次喝酒后,动手打了怀着孕的妈妈,从而一发不可收拾,我妈的苦难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