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二十五年春。
太子突发邪祟入体,昏迷不醒,幸得灵隐寺普光大师批命。
苏侍郞家中有一女,命格特殊与太子配婚,可唤醒太子,保太子无恙。
皇帝当即下旨,限期一个月内,令苏侍郞将女儿送进宫中,赐以侧妃之位。
原本安静祥和的苏府,彻底炸开了锅。
苏夫人哭得泣不成声:
“老爷,太子好的时候,做妾都看不上青青,现在要死了,就想到了我们,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嫁啊!”
“不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不嫁也得嫁。”苏成源气愤一拳锤在桌面上吩咐:
“去把小姐叫来。”
下人很快慌张地跑了回来,嘴里惊恐地大喊:
“不好了,小姐自杀了。”
苏侍郞和苏夫人心下一惊,快步来到了女儿的院子。
苏青青已经被人抬上了床,看到他们的到来,泪如雨下,她快步爬到了苏侍郞脚边,语气决然地说:
“父亲,我不嫁,就算死我也不嫁。”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不嫁是想让整个苏府一起死吗?”
“不会。”苏青青摇了摇头,擦干了眼泪地说:
“父亲忘记了吗?早在松州时,大伯过世后,大伯的女儿记在父亲的名下的,她是爹爹的女儿啊!”
经女儿的提起,苏侍郞夫妇想起来确实有这事情。
“这能行吗?我早年前可是听说了然然定了松州县令之子的。”
苏侍郎到不是真的担心侄女定的亲事,只不过是个县令,就是州府都要给他面子,他就是担心女儿换侄女,冬窗事发,会祸及整个苏府。
苏青青却丝毫不惧,她十分笃定道:
“父亲放心好了,太子再也不会醒来,很快就会被废的。”
上辈子就是,她守着迷晕不醒的太子一辈子,受尽冷暖。
重来一世,她再也不要嫁给一个活死人了,
而她那个从来不被她记起的堂妹,嫁的县令之子,却在未来,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堂妹更是被封一品诰命夫人,既然重新来过,她就要做做那个权臣夫人。
见苏侍郞还在犹豫,苏青青直言不讳地说:
“父亲,难道你想让苏府跟着太子一起陪葬?”
涉及整个苏府的安危,苏侍郞不得不重新重视这个问题,太子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
如此牺牲一个乡野丫头侄女,总比舍弃这个他精心培养的女儿,要划算的多。
当夜一辆马车在子时时分,悄悄从苏府出来,离开了上京。
松州,
平县,
苏家庄。
苏然然刚给一家农户的娘子看完病出来,就接到村长让人来传信,说是上京城苏府来人了,
让她午时之后不要再出去看诊,跟他一起去码头接人。
“我一起去?上京城的苏府有什么来头的吗?”苏然然压根不记得苏府这号人物,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喜欢这种人情世故,鲜少会参加这种应酬权贵的事情。
而苏家庄村长在怎会叫她?
带着疑惑她跟着来人到了村长家。
村长看到她立马笑得像朵花:“然然,你叔叔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这个叔叔,在苏然然七岁时,就考上了京官,离开了苏家庄,连三年前她爹过世,都没有回来过。
对于他们的回来,她没有半分期待,甚至厌烦。
“他们来做什么?”
村长把役站送来的信,递给了苏然然,替她高兴地说:
“然然,你的好日子要来了,他们说是要接你去上京城了。”
“不去。”苏然然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你这孩子,净说傻话,能去上京城,有丫头伺候,有饭吃,不比你在这村里,吃一顿饿三顿强。”村长只当她是孩子气。
苏然然不想过多解释。
宅斗有什么好,做为现代快节奏时代的人,在那种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产物,深刻知道,田园生活是多么可贵难得。
当她知道,自己穿进一本宫斗文中时,是多么绝望,直到知晓,
原主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后,才放下心。
果断从镇上搬回了苏家庄。
况且苏然然可不认为她那个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叔叔,接她去上京,是去过好日子的。
说不定是等着她填大坑了,苏然然打定主意不去。
这些她都没有提及,只是敷衍地跟村长笑了笑,说了声知道了,就背着药箱,转身不紧不慢离开了村长家,回到她那个半山腰上的茅草屋。
此时,屋顶上的烟筒里,飘出浓浓地烟雾, 一股香甜的味道随风飘进苏然然的鼻腔,勾得她食欲大开,不由加快步伐,推门走进屋内,
桌面摆上了二菜一汤。
苏然然转头望向厨房,灶台前站着一位佝偻着腰的男人,他正一手端着盘,一手拿着锅铲在盛菜。
“哑吧,够了,再做就吃不完了。”
哑巴听话地没再炒了,他从厨房出来,将手上的那盘菜放在桌上,又给苏然然盛上饭,回应她先前的话,指了指外面的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