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竣工后,江成带姜宝去验收。
整体布局跟他舅舅舅妈那边差不多,除了更现代化一点,有独立的厨房跟贴满瓷砖的卫生间,还拉了电线。
姜宝看了很满意,只是不知道这片屋地基是什么时候批下来的,姜建安都没有通知她。
“打完申请第二天就批了,直接跟我说的,是不是没通知你?”江成问。
因为江成的户口在县城,没有资格在小木村申请屋地基,所以这地是姜宝去申请的。姜建安知道这是他们结婚用的婚房,就将结果直接告诉了江成,没通知姜宝那里。
“姜建安这人就是看人下菜碟,光知道巴结你。”姜宝吐槽道。
她从厨房、卫生间逛到堂屋,不知道是房间太大,还是家具太少,姜宝总觉得过于空旷了。
卧室好一点,靠墙处摆了两面橱柜,其中一个玻璃橱柜里摆满了瓷器,是他从舅舅那边的家里搬出来的。
“其他家具呢?要从我屋里搬过来吗?”姜宝问。
“怎么会从你那里搬,都买了新的。不过还没有运回来,要等结婚前一天送到你们家。”
“哦……”
姜宝喜怒形于色,高兴不高兴都会表现在脸上。江成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这会儿情绪比刚刚低落不少。
“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买的样式你不喜欢?”江成反思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带你一起过去选的,要不然明天……”
“倒不是这个,我只是害怕贼惦记。”姜宝说。
“贼?”江成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姜宝说的可能是郑有墨,“放心吧,这些家具虽然要提前送到你们家,但是结婚那天还是会运回来的。”
“真的?”
“嗯,因为这是给结婚新房置办的家具,大家都知道。”
“那就好!”
姜宝心情变好了,重新打量起这个房间。
她看到那个放满瓷器的橱柜里有一只筒式白瓷花瓶,那原先是摆在江成床头柜上的,姜宝在他房间见到过。
花瓶里插着一株已经干枯了的树枝,树枝上稀稀拉拉地挂了几片将落未落的枯叶,在花瓶四周有一圈赤褐色的米粒大小的干花。
姜宝觉得奇怪:“你这花枝都枯了,干嘛不扔掉啊?你也太懒了。”
姜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橱柜门,要将那枯掉的花枝拿出来扔掉。
江成猛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出于本能反应,大脑都没回神,手就伸了出去。
两人同时怔住。
片刻后,江成将手松开,神色尴尬道:“我……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摆着吧。”
姜宝还是头一回看到他有特别在意的东西,不免又好奇地看了看花瓶里的枯枝。
“所以你是喜欢这样摆着是吗?没想到,你还挺艺术的。”
江成感觉这回说不清楚了。
姜宝将玻璃橱柜门关上,看向旁边两米高的三开门实木立柜。
她以为里面是空的,想打开看看里面的空间设计。谁知道一打开,眼前乍然出现一大片白色。
她缓缓抬头,一件超大裙摆、花边繁复的白色婚纱静静悬挂在衣柜里。
姜宝愣了许久,将柜门关上,然后再打开,发现自己并不是眼花出现幻觉,这个衣柜里真的挂了一件婚纱!
她转头看向江成,惊奇道:“这是你买的?”
江成神态自若地回了一个“嗯”。
“你怎么会想起来买婚纱啊?我们这里有卖的吗?”
在她印象里,这时候国内普遍并不流行结婚穿婚纱,只有类似香港、上海这些最早受西方文明影响的城市里的年轻人会选择新式婚礼。
“不是在我们县城买的。”
那是江成到海市给她买女士自行车的时候,路上经过那边的照相馆,看到新人拍照都会穿这种婚纱,想象着姜宝穿上这样的衣服应该会特别好看,于是就买了一件。
“很贵吧?”姜宝问。
婚纱是稀罕物,一般服装店里都没得卖。江成问了好几家店,终于在一家老字号连锁照相馆找到了可出售的婚纱。这家影楼的老板是第一个开发出婚纱照系列,并且是当地唯一一个做婚纱生意的。一件婚纱卖三百来块,抵普通人半年的工资,确实不便宜。
然而江成跟姜宝说的是:“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贵。”
姜宝听后马上接道:“那可不一定。”
姜宝很多时候不合时宜的回话都能把江成给活活气死。
江成的双唇拉成一道直线,脸色发青,却见姜宝笑脸盈盈地抬头看向他,眨了下眼说:“江成,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试穿看看。”
江成刚窜上来的怒气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掐灭了一半。
江成出去了十来分钟,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姜宝提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地展开,像一大团云朵将她包围住。
“好看吗?”
“好看。”江成心脏砰砰跳动着,面上不动声色。
姜宝将垂在身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遗憾道:“要是能做个发型就好了。”
穿这种衣服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