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宝突然脑子打结。
“最近天太热，等半个月后吧。”
“要不算了吧，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没那么不讲道理，如果你真的……。”
“我们单位分配家属房，递交申请材料时需要出示结婚证。”江成知道，只要用交易相关的事情要求她，她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姜宝很快应下来并质问他：“你怎么不早说！”
“之前宿舍楼还没有盖好。”
“行吧，那你算好时间，别耽误了你递交材料。”
“好。”
半个月后，刚好是中秋节。
林素娥在中秋节前四天，过来问姜宝想吃什么馅儿的月饼，她去准备食材。
姜宝以为她要自己做月饼。
林素娥回：“我可不会做这个，我去公社食堂买现成的。”
政治结构的改革才初步完成，大家还是习惯把乡政府称为公社。
“既然是买现成的，那舅妈你为什么要准备食材？”姜宝不解道。
“也不能算完全现成的，半现成吧。食堂可以自己带食材过去，然后让老师傅帮你掐馅儿、和皮面、做模型之类的，再放进砖炉里烤。要是大家有时间的话，就直接坐那儿等。没时间，就早上送食材过去，晚上去拿月饼。”
“供销社倒是有完全现成的月饼卖，就是不好吃。他们卖的又干又硬，舍不得放油。去食堂买，可以自己多带点油啊糖的，做出来的好吃。”
“那我们可以自己在家做个土窑吗？这样还省得往食堂跑。”姜宝问。
“好像是可以的，但是……”林素娥讪讪笑说：“小盛爱吃酥皮的，我不会做酥皮，还是得去食堂买。”
“没关系，我会啊。”姜宝扬了扬下巴，颇骄傲地说：“酥皮跟糖浆皮我都会！”
*
江成从外面回来，见姜宝不在家，料想她是去林素娥那边窜门了，结果到了他们家，发现他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正准备到村子里其他人家找找看，赶巧半路遇到她们了。
姜宝跟林素娥两个人苦大仇深地，表情看着像是跟人吵架没吵赢的样子。
“怎么了？跟人吵架了？”江成走上前问。
姜宝抬头看到是他，怏怏不乐道：“没有，遇到一点小挫折。”
江成觉得很稀奇，“你还能遇到挫折？说来听听。”
姜宝把遇到的麻烦讲给了他听。原来是她们想建一个烤月饼的土窑，但是不会弄，就去找人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会的，给她们大概讲了一遍，发现太复杂了，打退堂鼓了。
江成笑着道：“怎么不找我？说不定我会呢？”
姜宝觉得他在吹牛，但是林素娥猛然拍了下大腿，拉着姜宝说：“嗐，我忘了这事了！成子会，咱们不用求别人了，小宝。”
姜宝十分诧异，且依旧怀疑江成的可信度。
等他独自画出完整的设计图纸，并且列好各种材料时，姜宝才终于相信了他会起土窑这件事。
后来林素娥告诉了她原因。
江成原是外省杜陵县人，他父母在当地的国营瓷厂上班，是厂里的技术人员。江成三岁就跟着他父母到瓷厂里生活，可以说，在别的小孩行为动作还不稳当，经常不小心摔坏东西的时候，江成已经能跟一屋子瓷器和平相处了。
烤月饼的土窑跟烧瓷的窑炉，二者构造原理是相通的。江成从小在国瓷厂耳濡目染，建个简易土窑不在话下。
江成十四岁以前的日子是浸泡在瓷器堆里的，国瓷厂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认识他，这里就是他的家，他以为自己会跟父母一样永远留在这里。可是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窑炉发生爆炸，厂里两人死亡，六人受伤。
江成在那一天成为了孤儿，后来，他被住在临山县的舅舅跟二叔接走，离开了国瓷厂。
姜宝看书的时候只知道江成无父无母，但是书里并没有交代他的身世由来。她第一次具体地了解到，他是如何从一个在完整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小孩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
姜宝只是听林素娥三言两语的描述，心都要碎了，更加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宝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房间里会有一面摆满瓷器的橱柜，从林素娥的家里搬出来时，他也只带走了这面柜子。
那是他父母的遗物，也是他回不去的童年遗物。
姜宝看着江成画的那张图纸，不忍心道：“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段很不好的记忆，让他帮我建土窑，这不会伤害到他吗？”
“成子跟我们想得不太一样，你越避开这个话题，他反而越走不出来。你正常去谈论这些事情，他会慢慢打开自己，接受新的生活。所以你别担心，想跟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不是不礼貌的言论就行。”
听完林素娥的解释，姜宝似乎明白了一些。
江成需要的材料在乡里的供销社就能买到，他下午喊上他舅舅，还有小盛，三个人一起搭建土窑。
土窑建在姜宝这边的院子里，姜宝看他们三个人忙活了一身汗，立刻找来给螃蟹池遮阳的黑网，要搭在院子上方。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了，但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