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清醒了，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愣住了。
原本她是歪着身子躺在床上的，鞋也没脱。现在鞋子已经脱掉了，身体也被摆正了，身上还盖了层被子。
她正茫然不解时，听到了屋内江成的声音。
“醒了？”
姜宝循声看过去，见他正站在床沿，弯腰拎起滑下去的被角往她身上盖，“躺下吧，别着凉了。”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
“我看你好像比较困，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可是我们还要回家呢，走夜路多不安全啊。”
“要不然……今天先住这儿？”江成建议。
“住这儿？”姜宝迟疑了。
她不想住在这里，因为她什么都没带——护肤品、睡衣、毛巾，她外出不能没有这些东西。另外她知道这里是单身员工的宿舍楼，尽管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她这么住进来，还是会被人饭后议论。再加上那个公用的厕所和澡堂子，她忍受不了。
江成看出姜宝的不情愿，也不勉强她，说：“我们这会儿动身，到家也不会太晚，走吧。”
姜宝闻言，马上掀被子下床。
江成帮姜宝穿上鞋子，从衣柜里取出两件大衣，一件给自己穿，另一件给姜宝，“晚上冷，多穿一点。”
大衣很长，一直拖到姜宝的脚后跟，可以将她完全罩在衣服里面。
这个时间点早就没有公共汽车了，江成骑自行车带姜宝回去。
后来姜宝想起来，其实他可以开货车回去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开。
眼下是深秋初冬，入夜后，气温迅速下降。姜宝坐在车后座上，感觉有点冷，她就将手揣进江成的大衣兜里，上半身贴在他的背上。
后来她想起来，江成在她前面，要一直被风吹着，只会比她更冷。她便将手从兜里抽出来搓了搓，又朝掌心哈了哈气，接着用手罩住了江成的耳朵，焐了一会儿后，将手掌贴在了他的脸上。
江成的耳朵跟脸颊被风吹得冰凉，姜宝想帮他焐一焐。等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温度有所回升后，她将手挪向了他的额头、鼻梁，然后从鼻梁继续往下焐到下巴、脖子。
江成只觉得有两只温软的手轻轻柔柔地贴在他的脸上，掌心从唇畔擦过时，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连带着身上都变得温烫起来。
“好了……”江成故作镇定道：“小宝你别帮我焐了，把手放回去吧，你的手也会冷的。”
“可是你更冷啊，你在前面骑车，已经帮我挡掉大部分的风了。”姜宝说这话时想到了什么，嘱咐他道：“下次把我给你织的那条围巾带去上班吧，改天我再给你织个线帽跟手套，这样冬天出门能稍微暖和一点。”
“行，那我先谢谢你了。”江成一边说话，一边松开车龙头右边的把手，将姜宝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改放在腰上，“你抱紧我，我骑快点，咱们早点到家。”
姜宝闻言，将手另一只手主动放了下去，两只手紧紧抱住了江成的腰。
天一点一点黑下来，月亮缓缓从山那边探出了头。月光很亮，洒在公路上，将视野里的一切都照出了清晰的轮廓。姜宝甚至觉得，完全不需要打手电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