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问题了。 姜建安自视为小木村的最大领导人,身份跟别人不同,必须得坐车。而他女儿有接近孟副旅的“任务”,也必须要坐车。他的儿子金贵,不能风吹雨打,当然得坐车里。既然车里都坐了他们一家人了,其他人也不好插进来,最后一个位置不如就给他媳妇。 姜建安在心里将这四个位置安排结束后,开始思考起其他人的交通工具。 生产队有一辆拖拉机,可以载人。姜建安指挥他弟弟姜通才去开拖拉机,让他开拖拉机载其他人去。 姜通才自然不乐意,凭什么他姜建安能坐吉普车,自己只能开拖拉机。 姜建安说了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理由。 “这里只有你会开拖拉机,你不开谁开?” 姜通才无话可说,并突然恼起了这个平常让他引以为傲的技能。 姜建安自觉已经将大家的位置安排妥当,便挺胸凸肚、神气十足地要往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这时孟修远坐在车里说了一句:“大宝,你坐副驾驶吧。” 姜建安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突兀地停在了空中。 姜宝连客套都不客套一下,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就坐了上去。她下意识地想要去系安全带,手往后捞了半天,发现这车根本没有安全带,窗户都是那种手动推拉式的。 孟修远又让李秀兰上了车,然后对剩下的人说:“后面还能再坐两个人。” 意思是,你们谁要坐就坐吧。 姜建安生怕被别人抢了他的座位,“哐”一下把车门打开坐了上去,姜秋月也被许丽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推了进去。 两个人将李秀兰挤成了面条,屁股只挨了座椅的一点边缘位置。 剩下的人只能站在拖拉机的后斗里面,满腹怨气地向着公社食堂出发。 公社的食堂虽然小,菜品也不多,但是炊事员的烧菜手艺还可以。尤其有几道菜,像闷罐牛肉、糯米肉丸子、炸油糕,都是炊事员的拿手好菜,让姜建安和姜通才两家人都吃得嘴油肚圆。 孟修远稍微观察了下饭桌上的这十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家了的原因,三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鲜明特点。 老大姜建安一家,从这夫妻俩到他们的儿女,包括养在他们家的李秀兰的儿子,个个都膀大腰圆,膘肥体壮,想来平时的伙食挺好的。 老二姜通才一家,没有老大一家魁梧粗壮,但是从头脸到身形都比较结实。他们习惯性地瓜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们一家子钱,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怨气。 李秀兰跟姜大宝母女二人稍显清瘦,似不经风吹,但是是不同类型的清瘦。 李秀兰是因为饱经风霜,被贫苦的生活摧残;姜大宝则像是温室里被保护着的未经风雨的娇花,纤腰楚楚,柔枝不堪折。 姜大宝的画风跟今晚在场的其他人,或者说,跟孟修远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她并不像是农村姑娘,身上没有一点土气,也不怯懦。一张脸或娇或媚,又带着天然的稚气,像初春的粉桃。气质却像山林间的雾气,缥缈朦胧,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自觉深陷其中。 孟修远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后来在招待所门口得知她竟然是被自己退婚的姜大宝后,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感觉世界观崩塌了,他不能接受。 他第一时间跑到公安局找到了老朋友王海宽,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原来姜大宝长这么好看。 王海宽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 孟修远认为他说得太空泛了,而且也没有多加描述,只说漂亮,谁知道有多漂亮? 孟修远是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就是带了偏见。无论王海宽说得有多夸张,他都不会信,他只会觉得是王海宽没见过世面,在胡吹海嗙。 孟修远现在终于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在没有见到女方的情况下就退了婚。 他想挽救一下如今的局面,于是今天上午用最快的时间买齐了礼品,准备上门赔礼道歉。 来到小木村之后,孟修远看到姜宝为五千块钱的事情找许丽娟理论。 她说话时条理清晰,情绪稳定,且直击对方要害,让许丽娟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也能哑口无言。 她看上去并不像是没怎么上过学的,相反,更像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最重要的是,她夸他严峻刚正、如松如竹。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是欣赏他的? 孟修远暗暗想,如果自己诚心道歉,是不是可以重新跟她定下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