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话。 “你突然走那么快干嘛!” 姜宝在后面追半天,没追得上。等快走到他家时,江成已经把东西放到家中,并且折返回来了。 “你进去坐一会儿,我帮你把舅妈喊回来。” 江成说完,又闷头离开了。 姜宝觉得他这会儿举止怪异,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进屋后,她先把菜从包里端出来,然后倒出压在最底下的衣服。 她本来想在招待所把江成的这套衣服洗了的,怕干不了,白天压在包里压臭了,就干脆带回来了。 姜宝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找到了一个木盆和一小块洋碱,她压了点井水到木盆里,坐下来开始洗衣服。 刚搓了没两下,大拇指连接到手掌根部的那块皮肤就搓红了,而且皮肤下隐隐作痛,有烧灼感。 她平常都不洗衣服,让李秀兰帮她洗,按照衣服的厚薄不同给报酬。虽然这种模式有点怪,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姜宝剥削农民、剥削亲妈,但是李秀兰对姜宝的交易并没有异议。 姜宝不干活,所以衣服也不怎么脏,李秀兰洗起来很快。她会把姜宝给她的钱攒起来,然后年底的时候带着那每人每年定量的一丈五尺布票,去给郑登月扯布裁做衣裳。 她大概知道自己亏欠了姜宝,所以姜宝赚的钱,她没动过争要的心思。只除了这次,房子被砸了,她真没别的法子了。 她怕郑有墨彻底住在城里不回来,自己从此没了栖身之地,遂只能同意他们抢夺姜宝的积蓄。 姜宝看着发红的手掌,又看了看盆里的衣服,不禁发起愁来。 她愁了没多久,林素娥回来了。臂上挎了一只小篮子,见姜宝似在洗衣服,忙叫她放下来。 “大宝你在给谁洗衣服?快别洗了。” “是……是江成的。”姜宝犹豫道。 “成子的?” 林素娥走上前一看,盆里泡的是姜宝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昨天姜宝刚来的时候,林素娥就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奇怪。又大又宽,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只是碍于不熟,没好意思问。 这会儿听她说这衣服是江成的,林素娥十分诧异。 “你怎么会穿成子的衣服?”林素娥赶紧把院门关上,然后快步走过来,用只有姜宝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跟成子,你们俩……” 不会是在谈对象吧?不然怎么会穿成子的衣服,这关系不一般啊!林素娥甚至已经想到,什么时候请媒人上门提亲,请哪个媒人合适。 但是下一刻,姜宝就澄清了他们的关系。 “我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自己的衣服不能穿了,就跟江成借了一身。我们没有别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哦……这样啊……”林素娥心情说不上来的失落。 “你快别洗了,看你手都搓红了,放着等下我来。”林素娥拉着姜宝的手,将她拽起来,并将篮子里的东西给她看。 姜宝低头一瞧,发现是一篮红彤彤的枣子。 “隔壁王大娘家种了一棵枣树,我看枣子都红了,就跟她要了一些,带给你尝尝。” “谢谢林婶!还是林婶疼我!”姜宝挽着林素娥的肩膀,身体倚向她。 那软软的身体靠过来时,林素娥心里登时跟泡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她家两个儿子,小时候还算黏人,但稍微长大一点就不黏她了,有了心事也不跟她说,她为此伤心了好一阵。 眼下姜宝亲昵地靠着她,声音又甜又软,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子女的依赖。 林素娥去洗衣服,姜宝就到厨房洗枣子。她将洗好的枣子装在一个大红油漆盘子里,然后蹲到林素娥旁边。 “林婶,江成呢?他去哪儿了?”姜宝一边拿起一个枣子塞进了林素娥嘴里,一边问:“他刚刚跟我一起回来的,然后说去田里喊你,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林素娥搓着衣服,口中含糊不清:“他去找人帮你修房子了。” “啊?什么意思?” 林素娥将口中的枣子嚼碎了,吐出核来,说:“他在村子里认识几个会建土坯房的社员,想把他们喊过来帮你们家把房子搞起来。” “你们家的构造一明两暗,地基、屋架、檩条都是现成的。这几天农忙结束,大家伙儿闲下来了,那房子他们半个月就能建起来。旅社那边,成子也已经提前帮你定了半个月的房间。所以住宿上面,你不用担心。” 姜宝正拿了一个红枣吃起来,听到这里,吃枣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