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是什么身体啊?能经得起这赤焰寒冰毒三年的折磨!
陈老太医是有混天龙胆草不假,但苏无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流着妓子血脉的肮脏存在,将这样的药用在苏无身上,总觉得真是浪费了。
但秦钰在信上写了,要给苏无解了毒才回来,更何况苏无还救了六皇子一命,罢了罢了,就拿给他吧。
陈莹莹叹口气放下信,匆匆来到陈老太医的药房,望着那摆放整齐的药柜,目光落在一罐子混天龙胆草上。
这可是陈老太医的宝贝,可此刻为了秦钰,她也顾不了许多了。
她小心地捧起那罐子,心中满是愧疚:“爹,暂且借您的宝贝一用,待秦钰解毒归来之后,我定当受罚。”
将药罐交给飞鹰后,她说道:“要不是秦钰说给你主子解了毒才回来,我才不会给你。”
他忙硬着头皮道谢:“谢过陈姑娘,我先回去。”
陈莹莹又啧了一声,“外面天都要黑了,又下着大雪,你别夜里冻死在路上!”
飞鹰手里捧着药罐,仿若觉得有千斤重,这陈姑娘不知怎的对他和主子就有那么大敌意。
“是,陈姑娘说的在理,我去找个客栈住。”他顺着陈莹莹的话。
陈莹莹这才点点头,“明日你且在皇宫外等我,我去寻六皇子帮忙,皇宫奇珍异宝众多,或许能有办法弄到另外两味药。”
飞鹰倏地抬头,眼睛都亮了:“多谢陈姑娘相助!”
风雪卷走最后一缕光亮,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秦钰在屋中未见苏无身影,正是他毒发之际,秦钰心中担忧,便去储药的仓库寻人。
路过后厨门口,宋伯在逗塔吉玩,见到秦钰,他忙行了一礼。
秦钰点头,继续前行。
“郡主,主子往北边去了。”宋伯解释:“应是去了寒潭。”
秦钰愣住了,寒冬时节,他又去寒潭,不要命了?
宋伯往北门边上那条小径指了指,“那条路走到底,右拐就到了,不远的,郡主要是去多穿件衣裳,那边冷。”
“嗯”秦钰点点头,便回去拿了两件苏无的狐皮氅衣往北边走。
宋伯说的不错,越往那边走越冷,秦钰忙披上一件白狐氅衣,另一件玄色的挎在手臂上。
没走多久,便听见泠泠水声。
转过那条小径的弯来,一盏晕黄的灯笼高挂于树枝上,微光洒在水面上,一圈圈晕开光影。
苏无垂着眼帘,青丝散落在寒潭边上,染着灯火烛光的涟漪映在他的脸上,悠悠荡漾,斑驳陆离。
如魔若幻。
听到秦钰的脚步声,苏无轻抬双眼,所有明灭的光影波痕,统统成为那对墨眸的映衬。
秦钰站在寒潭十步之遥,静静看着水中的他。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寒潭的刺骨凉意呼啸而至,吹起秦钰月白色的裙角,她微微眯起双眸,向前走了一步。
“苏无,随我回去。”
苏无淡淡抬眸,眼尾的红痔透着凉意。
“待毒发尽,就回。”说完他又闭上眼睛,毒物正侵袭他的全身经脉,已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秦钰皱眉,又上前两步:“我有办法暂时压住你的毒,你且上来。”
苏无再次睁开眼睛,然后起身,向着寒潭边那一块巨石上放置的衣物走去。
湿漉漉的乌发紧贴在他泛着寒潭水汽的后背上,水珠淅淅沥沥地掉落,顺着他线条修长的双腿,一点点滑下,在他的脚踝处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透着光晕,秦钰再次见到苏无不穿衣服的模样,她眼观鼻鼻观心,当做寻常,心中默念“我是医者我是医者我是医者。”
苏无身上只披了件宽松的墨袍,随意系了一道,就往秦钰这边走。
秦钰抬眼看他,显然连身上的水渍都没擦,就随意裹了衣衫,墨袍湿着贴在身上,视线往下移,里袴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这时候了,他怕是疼到了五脏内腑,怎还顾得上穿里袴。
“回吧,阿钰姐姐。”苏无走到秦钰身边,他身上散发着寒气。
秦钰忙将手中的玄色氅衣披在他身上,给他系好带子,一前一后往回走。
没了寒潭的压制,赤焰在苏无体内更是肆意,隐隐红光游走全身,疼得他太阳穴青筋凸出。
他走在秦钰后面,硬是没吭一声。
秦钰听着后面越发的安静,回头看去,苏无面色苍白如雪,额间汗珠不断滚落,那原本漆色眼眸也因剧痛失了几分清明。
她赶忙停下脚步,伸手扶住苏无摇摇欲坠的身躯,搀扶着他走到山庄北门。
门边上的侍卫看到,忙过来帮着扶住苏无,送至了屋内。
秦钰拿出白日里在药房仓库看到的针灸布包,烫过烛火消毒,开始给苏无针灸。
先用针法锁住苏无全身经脉,迫血逆行,便能抑制赤焰之毒在体内游走。
午夜之后,再将针法逆转,迫血妄行,便能暂缓寒冰之毒冻结经脉。
这是不得已的法子,只能管住二十四个时辰,若时间过了仍无解药,苏无还得受那灼烧冰冻之苦。
秦钰又在苏无床边守了一整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