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附院在南城大学的西北角,可能是为了学校不被外界打扰,所以在医院与学校之间修葺了围墙,从学校去医院需要绕过很长的路才能到达,但学校的学生却不那么安分,经常会翻墙出去,叶深也做过这事。当时夜晚八点,顾缘突然出水痘住进了医院,叶深很是着急,逃课翻墙去看她,被学校保安发现,幸好保安与叶深相识,放了他一马,后来每每与他们相遇,总会给顾缘讲叶深翻墙为红颜的狼狈细节,每次顾缘都会笑得花枝乱颤,满脸娇羞。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顾缘迅速用被子遮住了脸,伤心地告诉他,以后要是留下满脸的痘印,她就不想活了,因为肯定丑死了。为了安慰这个傻女孩,他扮演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哄她开心,结果自己也得了水痘,住了医院。他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做了,他只是希望顾缘能够快乐。后来顾缘说品学兼优的叶深是浪得虚名,因为作为医科学生,连传染也不懂,而叶深就被气的无话可说,但心里却很喜欢,因为他看到顾缘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嘴角上扬,带着甜甜的微笑。
“叶深,你在想什么呢?”若初忍不住问道。本来她不是这样的女孩,可是遇见叶深之后,她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弄明白,当然,只是关于叶深的一切。旁边的李兰倒是识趣,戴着耳机,可眼睛总是往身边的两人飘着。
“我在想,如果当年我还留在国内,现在会不会是南城的医生?”人们总会想着过去,想着那些如果可能发生的事,并不是他们害怕面对现实,只是他们希望在如果的可能里,找到一扇门,虽然门后面的世界依然是陌生而茫然的,可那样已经足够了。
“那你读书的时候,想过留在南城吗?”若初继续道,虽然她知道,她的问题对于现实是没有意义的,但对于一些人与感情,却尤为珍贵。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刻苦学习的孩子,她把父亲当作目标,外人视之的便利,于她而言,却是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代价,可很多人并不这么看她。所以她很努力,也很倔强。她是个美丽聪明的女孩,上大学那会儿很多人追求,但她只想努力学习,她想要的,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都不懂,所以,也用不着浪费时间去理解。终于硕士毕业之后,她顺利地进入了南城,全靠自己的本事,虽然外人并不相信,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做到了,至少内心是快乐的。
叶深苦笑地摇了摇头,他真的没想过留在南城,可阴错阳差之下,他还是回到了这里。年少时候规划好的人生从来不会按照设想前行,理想在现实的冲击下,越来越偏,甚至失去方向,永远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若初相信叶深是真的没想过,因为她进入南城并不是因为要得到多少,只是给自己一个结果,而对于工作,在哪里都一样。
门诊大厅人来人往,就像进入了春运时期的火车站,医疗资源的稀缺性显露无遗,但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很多南城医学院的学生都会选择南城附院进行实习,但当时的叶深却没有,他没想留在这里而且他当时希望以后能做个儿科医生,所以选择了一所偏重儿科的综合医院,现在重新回到这里,还是倍感亲切。
李兰突然推了一下若初,摘下耳机说道:“你的白马王子来了!”话音刚落,一位穿着医生白袍的年轻男子已来到他们身边。若初狠狠地瞪了李兰一眼以示抗议,叶深淡然一笑,感觉自己与他们之间像隔了一代人似的,虽然只是年长几岁。若初回过头,看着叶深,好似在说,你别听李兰瞎说。叶深耸耸肩,自行走往一边。若初正想解释的时候,白袍男子两手捧着一个大大的袋子:“若初,你最喜欢吃的栗子,我早上经过那间店时买的。”
李兰两眼放光,一把抢过:“薛少爷,你家到医院好像并不经过那间栗子店吧?东西我帮若初收了。”白袍男医生叫薛少白,但大家都习惯叫他薛少爷。薛少白与戚若初是同一批进入南城附院的同事,实习的时候对若初可谓一见钟情,本来他也没想到南城附院来,但若初来了,他也就磨着他在南城市当领导的父亲进来了,他父亲很高兴,觉得自己儿子突然有上进心了,谁会想到是为了追女孩。
薛少白被李兰看破,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若初,忽然眼神变得复杂,因为他发现若初只是礼貌性地对他点头示好,然后就盯着旁边的男子,若有所思。他立马从李兰手里夺回栗子,走到若初跟前递给若初:“若初,你昨天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李兰嬉笑地走近道:“若初去接她师兄了,哪有时间接你电话。”一旁的若初第一次感觉需要将李兰的嘴缝上,可想归想,她知道李兰没有恶意。若初接过栗子说了句谢谢,然后将叶深拉过来互相做了介绍。少白一脸不爽,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一比高低。但叶深压根就没多想,对于男女之情,他好像早就看得淡了。可薛少白可不这么想,他感受到若初对叶深的情意,于他而言,他自小想得到的都会得到,感情亦是如此。若初感觉到那种尴尬的气氛,正准备带叶深参观医院时,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有人晕倒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本就汹涌的人群更是拥挤,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心态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改变,不管幸与不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