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食,就像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宝石,闪烁着各种光彩。隔着餐厅的玻璃窗,南城的夜让人感到分外的喧闹。灯火霓虹,没有哪一处是多余的,就像孩子的梦一样,不断地诠释完美与极致。
叶深看着明中将红酒倒入杯里,那像血一样流淌的液体,从来不问人们的心情,它能带来甜蜜,也会安抚藏匿伤痛,当它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人只能如失去灵魂的动物,空洞地望着远方、黑夜,直到你开始厌恶这杯中之物。
“不,对不起,我不喝酒了。”叶深摇头拒绝着,并用手挡住了明中递来的酒杯。
明中不可置信,叶深曾经的酒量可是很好的。他停在空中的手,还是坚持往叶深那边推去。叶深礼貌地接了过去,望着杯中摇晃的液体,淡淡道:“我已经有十年不碰这些东西了。”
“恩,医生还是少碰这些为好。”若初附和,并将叶深面前的酒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以为叶深不喝酒是因为酒会影响他作为医生的判断力,只有明中与心妍明白,十年前的叶深,早已喝完了这辈子的酒,他应该不会再贪恋那杯中之物了,因为冥冥中的往事,会让那个年少轻狂的叶深,再次沉沦。
叶深感激地看了若初一眼,他不能再喝酒,除了不想再回忆从前,还有当年分手之后,日日夜夜的酒精,早已猛烈地伤害了他的胃,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有为此事后悔过。
年少时的人们,总要做些后来被认为幼稚的事,来抗争岁月、延缓时光,不管当初是多么愚笨,是多么不以为然,至少那些幼稚,代表了曾经的拥有与失去,代表了曾经的伤痛与快乐。多年以后,如果还能温柔地想起,那段不枉此生的青春,又何尝不会为年少的自己感到自豪,又何尝不会因为那些流下的眼泪而感动幸福。
“叶深,为什么这十年来,你都不主动跟我们联系一下呢?难道忘了我们了?”心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的话让若初听得多少有些不自然,但对于明中而言,他们同学少年,意气风发时的情谊一直都在,为什么这十年的叶深音讯全无,他也想知道,仅仅是因为曾经受伤的感情吗?
昏暗的灯光下,叶深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十年他都在干什么?什么也没干,拼命地读书、工作,心无旁骛地去忘记一个人、一份感情、一段青春。有时候,他觉得他真得做到了,就算那么一瞬间,也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对于他而言,他不得不决绝地让自己去忘记那个人。
“呃…学习工作太忙了吧…”叶深苦笑,他的笑是那么的苦涩,是那么的虚假,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可他必须学会说谎,不是为了骗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很忙,仅此而已。这样的话,就连若初也看出了端倪。叶深的人生履历足够精彩,可生活呢?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太想知道,可又害怕知道,女孩的心思总是那么多变。
“回来就好,以后又可以一起战斗了!”明中帮心妍的杯子中加了一些酒,“还是很怀念大学时候的生活,虽然会有些学业上的烦恼,但总体还是无忧无虑的。”
“你就别说了,现在整天忙得昏天暗地的,如有来生,绝对不做医生了。”心妍将明中刚倒好的酒又一口喝下。若初想要阻拦,但看着连最关心她的明中都没有打断心妍的意思,若初也只好坐在一边,安静地做个旁观者,虽然,她并不想那样。
“叶深,这些年在美国生活怎样,我只是偶尔回老家的时候,听你爷爷说起你,好像刚去的时候,你水土不服,还生病了,对吗?”心妍关心地笑了,只是笑得有些令人怜惜。
“哦…水土不服,那边的食物能量太大了,刚去有些不适应。”叶深脸色暗沉,他真不适合说谎,只是这一次,好像他们都相信了一样。
“好了,来尝一尝家乡的美味佳肴吧!”明中拿起手中的筷子,不断地给叶深夹着菜。
“冯师兄,你别把叶深当孩子一样对待啊!”明中的热情让若初都觉得有些不适了。她寻思着,人生际遇,各有精彩,久别重逢之后,谁不想寻找当初的美好?父亲给她取名若初,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是不是太过苛责了呢?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叶深,叶深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凝视着碗里的菜,深邃的眼神,俊美的脸庞泛起淡淡地忧愁。
“你不知道吗?他年纪最小,刚开始全班都当他是小孩子!”心妍哈哈地笑了起来,叶深刚进大学的时候才十六岁,如果按年龄来看,他的确很小,但他总会有着超出这个年龄的表现,比如说恋爱,应该说是早恋,还是姐弟恋。若初听出心妍的取笑,尴尬地喝了一口酒,脸上泛起红晕,甚是好看。
“心妍,我早就不是小孩了,你看我们,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这里若初最小,真要说小孩,她才是。”叶深无奈地反驳道。
“我才不是呢,我今年都二十六了。”若初嘟起小嘴怨道,她都工作一年多了,她可不希望被别人当做小孩子,可在他们面前,自己真像一个孩子。
“心妍,你知道叶深现在是我们部门的副主任了,不能再当他是小孩了,我得拍好马屁,估计以后叶深肯定会是主任,到时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嘿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