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老太太那双阴森的双眼,她笑容狰狞,似乎早已在此蓄谋,尤其随身携带的阳丧牌位,此刻更如同蜘蛛网般将我死死黏在地上。
当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身上的衣服霎时间变成刚刚老太太的样子。
而那个老太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天色蒙蒙亮的前夕,我好似个酒鬼,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体非常地无力,尤其那好似蜜蜡融化的粘稠物,就算我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当视线开始一阵阵地朦胧,意外看到十字路口周围有着很多人。
他们人来人往,表情木讷,其中还有一些人特别古怪,他们蹲在路口的电线杆旁,一个劲儿往嘴里面塞东西,因为都是背对着我,所以根本看不清他们到底在吃什么。
我的身体感觉特别沉,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站起来,当莫名听到一阵乌鸦的叫声时,意外发生了!
那个声音非常急促,带给我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仿佛在催命一般,让人头昏脑涨。
当乌鸦的叫声逐渐被车笛音所淹没,那些原本在电线杆下吃东西的人群,突然同时转过身。
他们模样个个狰狞,枯干的皮囊包裹着骨头,尤其脖子细得好似个麻杆,正撑起硕大的头颅。
但是,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着兴奋与贪婪。
身为玄门中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特么是索命的饿鬼!
凡是交通事故,跳楼,刀杀,横死者身旁都会跟着一群饿鬼。
因为横死者的鲜血正是它们的最爱的食物。
尤其人处在运气极度衰弱,甚至有夭折风险之时,自然会被饿鬼跟随,一些巫师便是凭借饿鬼跟随,来断定一个人近日是否会有灾难。
阳丧局早已毁掉我的福寿,再加上黄皮子换命,更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只听乌鸦叫,未见乌鸦出,民间管这个叫“报死鸟”。
鸟叫三声,魂归三界。
我的心沉入谷底,被这个不知名的幕后黑手连连设计,只要没脱离肉体凡胎,单凭我这条病龙,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猛地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我的手脚止不住颤抖,泥土掺杂着轮胎烧焦的味道清晰可闻。
与死亡如此近的距离,我真没有办法继续保持着淡定。
千钧一发之际,我万万没有想到,黑色的轿车竟停在距离我头部不足三米的位置。
强烈的危机感,冷汗已经不知何时打湿了我的后背。
当我惊魂初定,却发现原来是宝蛋穿着一身奶牛睡衣站在我旁边,司机看不见我,却能看见他。
宝蛋突然出现在路中间,将汽车逼停,距离他仅仅不到两米。
结果突然司机打开车窗,大喊道:“谁家孩子,走路长点眼睛,老子全险200万,撞死你都够赔!”
宝蛋打了个哈欠,歪着头看着司机道:“你喝酒了。”
“放屁,谁喝酒了!”
司机脸色骤变,他只是骂了一句,然后赶忙把头缩回去,车窗重新关好门窗,像逃命般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宝蛋也没理他,只是回头对我质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溜出去,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约会?”
我心里大惊,在短暂地稳定情绪过后,我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个背后阴我的人对术法的造诣绝对在我之上,甚至可以说是当今世上少见的强者,他非常了解玄门中人什么时间最弱。
当前正是酉时三刻,这个时间乃是雄鸡司晨,万物复苏,阳气最鼎盛的时辰,哪怕旧社会官府斩首选择的午时三刻和它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尤其在这个时辰横死,我的鲜血会被饿鬼分食,天地间的正阳之气,会在太阳升起的一刻,如摧拉枯朽般将我形神俱灭。
除此之外,朝阳烈日,又会掩盖对方所犯下的因果报应,我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扶我起来。”我依旧十分虚弱。
“真是拿你没办法。”宝蛋蹲下身子,开始给我宽衣解带。
我特别纳闷,问他这是干什么?大清早上还挺凉的。
结果宝蛋拽着我的衣角递给我看,“你仔细瞧瞧,身上黏黏糊糊的东西,多埋汰啊。”
他的话让我一愣,这时才注意到衣服上沾着一种黑糊糊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儿,让我好悬没吐出来。
迫于无奈,我只好将衣服脱下来,光不哧溜地穿着三角裤衩站在大马路上,当我把衣服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忽然想起之前听到报死鸟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就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端,画着一只张开嘴的乌鸦。
宝蛋忽然说:“别看了,那叫索伦杆,是萨满祈神用的东西。”
我惊讶道:“你认识这个?”
宝蛋点点头:“我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这条街经常发生交通事故,而且每次有人出事儿都会飞来两只乌鸦,当时有的人还拍视频发到互联网,没多久这个电线杆上被人画出一只乌鸦,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事儿。”
听他说完我赶忙走到电线杆脚下,看着满地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