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店里都走了一圈,唐挽和谢珩就准备回家了。
走出装潢雅致的店铺,落日的碎金铺了一地。
谢珩抬眼望了一眼天际,牵着唐挽的手,侧头看她。
唐挽眨眨眼,不明所以。
他不由得唇角上扬,声音轻缓:“挽挽,从今往后,你可以尽情开店,做你喜欢的事。”
没有人再能威胁到她。
正如谢珩当初对繁霜说的,他的挽挽只是想到最繁华的地方开店而已,为了这个,他可以不顾一切,为她扫清障碍。
————
很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那枚玉佩一直被放置在里屋的暗格里没有动过。
春去秋来,两个小家伙会跑会跳了,相互是最好的玩伴,从后花园一路疯玩回房间。
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个丫鬟见他们跑来,连忙打开门,怕他们不小心撞上门板了。
他俩撒欢一样跑进去,绕过屏风到了里屋。
跟着他们的丫鬟是不能进里屋的,只好守在屏风外面。
小嘉安突然喊了一声:“你们快点出去,我和哥哥玩捉迷藏。”
她们退出去还关上了门。
里屋里的俩小孩看着对方,相互嘘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扒拉着一个小框框。
照哥儿踮着脚也扒拉不到,于是爬上了床,伸着手去摸,把里面一块玉佩拿了出来。
小嘉安脱了鞋也爬上床,看着哥哥手里的玉佩,撇了撇嘴:“好丑的玉玉,爹爹送我的比这个好看。”
照哥儿也有点嫌弃,更多的是不解:“可是爹爹娘亲为什么把它藏起来?”
小嘉安爬到床尾,摸了摸那根雕着兰花浮雕的柱子,小声道:“哥哥刚才撞到了这个,这个花花的根。”
她去拉照哥儿的衣领,拉开一看,都撞红紫了。
她皱起小眉毛,软萌的小嗓音道:“哥哥,你这里红了,是这个根根的形状。”
照哥儿低头一看,把衣服掩好:“这点红算什么?”
两人对着这块玉佩研究了半天,都想不出为什么爹娘要把它藏起来。
他们只好放回去,把这个小框框往里推。
小孩子的力气还不够,抗不过暗格里的弹簧,他们气喘吁吁,歇了一会儿。
照哥儿出了个主意:“我们从墙那边冲过来推它,肯定能把它按回去。”
他们终于把暗格按回去了,同时身上多了几块青紫。
当晚,压根没瞒过谢珩,谢珩一说,他们就垂头丧气地交代了一切。
唐挽给他们涂完药酒,弹了弹他们的额头,笑道:“你们两个,都不知道痛的吗?”
小嘉安眨了眨大眼睛:“那玉玉是什么东西?”
唐挽唔了一声,认真道:“不好的东西,会让娘亲被坏人害,让咱们家倒霉。”
两个小孩立刻跳起来,去拉谢珩的手:“把它丢掉,爹爹快点把它丢掉!”
谢珩一手一个,把他们抱到腿上,“不能乱丢,我们得想个更好的办法。”
唐挽柔声对他们道:“照哥儿和安安帮爹爹娘亲想个好办法怎么样?”
他们重重点头,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叽里咕噜了几句。
小嘉安最后道:“砸碎它,用铁棒敲成很碎很碎的渣,分成四捧灰灰给爹爹、娘亲,哥哥和安安,爹爹丢去北边的山里,娘亲丢去南边的大河里,哥哥丢去东边的渔海里,安安丢进西边的土里,把它埋起来。”
唐挽呀了一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是个好主意,咱们明天就去怎么样呢?”
“好。”他们肃着小脸认真点头。
这一晚他们出奇的不闹腾,乖乖地爬上床,闭上眼睛。
第二天他们一家一起出发,完成了这个计划。
小家伙们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在回家的马车上抱着唐挽不撒手,两双萌闪闪的眼睛望着她。
唐挽亲了亲他们,他们立刻笑着爬上她的腿。
谢珩忽然将唐挽连同孩子都一起抱过来,一一亲了,眼底的笑意渐渐生出了一点水光。
……
照哥儿和小嘉安渐渐长大,他们五岁这一年,谢珩要给他们启蒙了。
以前还说书是坏人的他们,再次看见书时还是觉得很讨厌。
谢珩给他们讲了一篇论学,第二天他就找不到那本书了。
他默了默,把孩子们叫来问话。
他们一个看地板一个看房梁,脚尖不约而同地在地板上抵着打转。
谢珩眯了眯眼,照哥儿鼓起腮帮子,一本正经地回视他:“爹爹自己都不看书,为什么要我们读书?”
谢珩有些凌乱,他理了理思绪,道:“我只是把这些书都学完了,不用再看了而已。”
他还是要给他们启蒙的,过了这一槛之后,引孩子们向学是很简单的。
他偶尔会把他们带进宫里,和幼帝一起听他讲学。
幼帝听得津津有味,照哥儿和小嘉安也做得端端正正的,在宣纸上写着蚯蚓字。
讲完一篇国学,中途休息,他们把大字给幼帝看,仰着下巴等夸奖。
幼帝一脸欲言又止,“写得挺不错的,比我五岁时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