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像夏天的骤雨一样向我袭来,毫无预兆……找回这些记忆我并没有多开心,我不想回到何明昭的身边,无关爱恨。即使在面馆里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何明昭寻找了我两年,可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十三岁遇到何明昭,二十一岁嫁予他,二十三岁“香消玉殒”,可以说我过去的整整十年都在以何明昭为中心而活着,在民间的这两年我才真正的开始为自己而活,况且我生于民间,自然更适合民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被他带回去,困于那金碧辉煌的“牢笼”蹉跎一生…… 我知道何明昭的性格,只要他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做到,不择手段,所以我只能带着荷花狂奔于集市,躲藏在巷子里。好在江南的市井错综复杂,各种巷子和小弄互相交错,纵使范子谦武功再强大,一时也很难寻到我。甩掉何明昭和范子谦之后,我带着荷花雇了一辆马车,匆匆回去。一路上,荷花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有很多疑问想问,又不好开口,毕竟我时常给人“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为了打消荷花的疑虑,也是生怕她平时闲聊说出点什么,我干脆主动开口:“荷花,那人是我原先主家的少爷,看上我了,硬要我做通房丫鬟,我不肯,他就使手段折磨我,我受不了就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叶铮,他救了我,我们就成亲了,那人在当地很有权势,我和叶铮两个平民百姓,是斗不过他的,答应我,不要把我们的消息透露出去,好吗?”我紧紧握着荷花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眼中蓄泪。 她大抵是相信了我临时编的谎言,她的神情中略带同情,反握住我的手,认真的说:“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命苦,同为女人,我很心疼你的遭遇,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寻到我们村子里,我打死也不说,回去我还要告诉乡里,叫他们也守口如瓶!”过了一会儿,她又嘀咕:“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公子看着挺英俊,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禽兽!” 马车就这样一路颠簸到了家门口,临分别时,荷花还在不停安慰我。送别荷花后,我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抬脚踏步走进家门。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叶铮看到我回来,忙放下手里的草药,带着笑容朝我款款走来,走动的微风带起他的衣角,好一个翩翩公子,若是没有何明昭,我应该会爱上他的吧。 他走到我的面前,立住脚步,看到我的脸色不对,他马上收起了笑容,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又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额头。 我微微别过头去,避开他的手背。他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勾起了一边嘴角,冷冷地说:“怎么?恢复记忆了?” 我推开他,径直朝房间走去,“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丢下这句话,我便推门进了房间。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稍微定了定神,就听到他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叶铮,你为何要骗我?”我质问他。 “骗你什么?骗你是我的妻子吗?我问你,我们可拜了堂?”他不知廉耻地反问我。 “那也是你骗我在先,若你没有编织那么一个谎言,我怎么会与你拜堂?”我情绪有些激动。 “不论经过如何,结果就是我们拜了堂,行了礼,也同床共枕了两年,你就是我的妻子,而我也是你名副其实的丈夫!”他盯着我的眼睛,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听,似乎想要把那句话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脑子里浮现起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日子过得虽然平平淡淡,但是也算是踏实。虽然我在这两年里,依然没有爱上叶铮,但是不可否认,在生活中,他的一些细心的小举动偶尔会击中我的内心,带给我心动的感觉……这两年,他作为丈夫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可是这一切都源于一个谎言,源于欺骗,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若一开始,他便将实情告诉我,让我自己选择,我不会怪他,可他为了将我留在身边,欺骗我,剥夺我选择的权利,这是我无法原谅他的地方。我为了何明昭,浪费了十年了的时间,现在不能再因为一个谎言,而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一辈子!我要去寻找我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再与他争论下去就是陷入一个循环,根本争不赢。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叶铮,我们虽然行了礼,但官府没有我们的婚书,我们还不算真正的夫妻,从今以后,你继续你的行医救人,而我也自去寻找我的一番天地。” “你说什么?!”叶铮冲向我,双手紧握着我的手臂,他双目圆瞪,瞳孔欲裂,那样子如地狱爬出来的阴差般可怖,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好像要把我捏碎。 “叶铮,疼!放开我!”我也丝毫不示弱,企图挣脱开他的束缚,可我现在基本没有什么武功,我的身形与他对比起来,力量悬殊,根本挣不脱,要是放在以前,我一个反手就能把叶铮这个文弱书生制服! “你休想!”叶铮看着我,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