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地下搀扶着谢老夫人的李嬷嬷心里苦啊,梅子不是说她们现在是夫人的人吗?
为何夫人还要拉她下水?
李嬷嬷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整个人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在向柔也没逼着她回答,当向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李嬷嬷稍稍松了口气。
“劳烦李嬷嬷这些日子辛苦些,仔细照看母亲,”向柔眼含笑意的看着谢老夫人,“李嬷嬷伺候您这么多年来,您也最是放心李嬷嬷,是不是?”
谢老夫人半眯着眼睛,遮挡了眼里的怨恨,刚想开口就听到向柔接着说。
“若是药材不够?母亲私库上个月刚进了不少名贵药材,想来是够得,等风声过了儿媳再请名医给您好好瞧瞧。”
“母亲,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很好,谢老夫人气急,向柔将她要说的话堵死了。
她偏过头去不再看向柔,她怕再看一眼,她会忍不住抓花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谢老夫人淡淡开口,声音里不见虚弱却充满了不满:“没了,你安排的很好。”
向柔满意的点点头:“母亲满意就好。”
向柔的话音刚落,谢老夫人就怨恨的盯着向柔,她那是满意吗,难道听不出她话里不满吗?
她怎么不知道向柔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竟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向柔瞧着谢老夫人一直盯着她,也朝谢老夫人眨眨眼。
“母亲可是地下凉,冰的难受了?”向柔一脸担心的开口。
“芝芝,是你不懂事了,我就说扶着母亲进屋休息,你不听偏将母亲揽在这,害的母亲受凉!”
谢芝芝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向柔,她什么时候拦着了,不对,向柔根本没开口。
“你胡说,我......”
谢芝芝刚想开口解释,就又被向柔打断了。
“都愣在那干什么,都过来将母亲抬进去休息。”
很快一群婆子丫鬟急匆匆的朝着谢老夫人跑去,抬着谢老夫人回了屋。
而谢芝芝却被众人挤到一边,她满脸震惊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裙摆上还印着几个大脚印。
呆愣片刻后,她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母亲,等等我。”
此刻,躺倒床上的谢老夫人一脸尴尬,她没想到装个虚弱,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是的,她装的,虽然宣读圣旨那一刻她很是心痛,但因为早就猜到了结果,没到大受打击的那一刻。
可惜,向柔不上套没有算计到向柔,还让她自己落得个尴尬的结果。
这时,李嬷嬷进来传话。
“老夫人,夫人和小姐在外面候着,说是要给您侍疾。”
谢老夫人一脸疲惫的摆摆手,“让她们回去吧,我想睡会觉。”
让她们两个侍疾,她怕是病的更厉害。
谢老夫人盯着床幔上的花纹,陷入沉思。
明明刘娟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说是万无一失的计策,说是有贵人相助,可最后为何是这样的结果。
为何不是向家被抄家,不是向柔被褫夺诰命呢?
谢老夫人越想头越疼。
她不过是被刘娟算计,被迫掺了一手就落得个褫夺诰命的下场,那张家呢?
怕不是抄家流放这么简单,弄不好要满门抄斩。
想到这,谢老夫人躺不住了,砰的一下坐起身。
“春草,派人去打听打听舅老爷的消息。”
李嬷嬷闻言一惊,但还是恭敬回道:“是,老夫人。”
........
到底是为何落到这个结果,时间回到五日前。
向柔在去向府前,先去了一趟荣亲王府。
她派人递上拜帖,并送上了装着两枚丹药的锦盒。
荣亲王宋祈安是自娘胎里带的弱症,当初有人刺杀皇上,可皇后替她挡了剑,没想到那剑上有毒。
皇后当时已经有近九个月的身孕了,虽然及时救治,可宋祈安还是受了早产和毒素的影响。
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都在咳嗽,厉害了还会咳血。
当年他刚出生时,皇上想将宋祈安封为太子,可被先皇后拒绝了,她怕宋祈安撑不住这么大的福分。
皇上是真心爱重先皇后,可先皇后抵不住毒素的侵害,在宋祈安过了百日宴后病逝了。
皇上伤心欲绝,从此不入后宫。
宋祈安虽然没被封为太子,可他的待遇都是按照太子来的。
向柔盯着荣亲王府那块牌匾,暗暗叹息,可惜了。
“永乐侯夫人,王爷请您进去。”
向柔收敛心绪,跟着管家进了荣亲王府。
“臣妇见过荣亲王。”
荣亲王挥挥手,“夫人不必多礼,坐吧。”
向柔起身抬眸看向宋祈安,宋祈安整个人偏瘦,脸颊上没有血色,可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好似能看透人的心神。
明明已经是立春时节,可他还穿着冬日的衣服,身披瑞兽纹玄狐大氅,周身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矜贵之气。
站在宋祈安身后的李公公见两人落座后只干看着对方,也不说话,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