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这个时候!”
“非要这个时候,”白沉星在笑,眉眼弯弯,“因为只有现在,你才没有骗人的精力。你还看见什么了?”
桑小叶混乱得很:“女人、尸体、指甲……不是都知道吗!非要现在说!我还去顾雅辛他们家调查了,你早就知道他们出事了,你们一个个从镜仙结束后就不正常……你慢点、我……”
白沉星的情绪一直控制得很好,动作越疯狂,说话的嗓音就越清明。桑小叶摸不准他的情绪,只是没缘由觉得身上的人变成黑雾,她变得口干舌燥,却连半点甘泉水源都没有。
自己好像在被审讯、被逼问。
她好像是被人掐住尾巴的猫。
“上一次听见脚步声是什么时候?”
“刚才。”
“我回来的时候?”
“是……”
“再上一次呢?”
他动作越来越重,像濒临爆发的熔岩。
“下午……”
“下午?哪天下午?”
“今天。”
白沉星倏然停了,喃喃自语:“今天,居然是今天。”
为什么会是今天?
才不到一个月而已。
太快了。
太、快了。
桑小叶描摹他的脸孔,错愕的、恐惧的染上了英俊的脸庞。
她没有吐出一个字,白沉星俯下身亲吻她,吻得似乎要魂飞魄散,分崩离析。他的气息压制着她,沉暗晦滞的喘息化成了叹气,她好似突然觉得有湿湿的凉意落到了肩膀上,然后又被覆上了亲吻。
她的手在白沉星的脊背上胡乱摸索着,突然碰上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结痂了。
白沉星后背没有受过伤,这是什么新的伤疤?
最近他在经历什么?
“你……受伤了……”
“不要紧,专心。”
从黑夜到白天。
不死不休。
直到热流淹没。
被撕碎成破碎的烟霞。
第二天闹钟响了三遍,才被桑小叶按掉,浑身上下酸软得难受。
桑小叶抱怨:“你发什么疯?得知我也听见脚步声变成神经病了会让你更兴奋?”
白沉星攥着她的手:“疯一下没关系。”
“有事?”
“我可能……”白沉星顿了顿,没在继续刚才的话,反而问道,“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人吗?”
“嗯?”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白沉星说。
桑小叶打量着,拒绝:“我们从没分开过。”
白沉星辩解得很单薄:“真有事,有一个考察。”
“看完医生再说,费用和预约都得退了。”桑小叶起身,“你开车。”
既然没病,就要履行做家务的义务。
桑小叶也在给白沉星台阶下,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抑郁症的事。
***
今年上京市雨水充沛,又在下雨。
车辆行驶过,溅起一片片水花。
白沉星开车前往治疗中心。
桑小叶问:“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
白沉星目视前方:“脚步声会越来越频繁。”
桑小叶:“然后。”
白沉星:“你的时间就不多了。”
桑小叶追问:“什么时间?”
白沉星:“被吸纳的时间。”
“嗯?”
红灯,停车。
白沉星侧过头:“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所有?”
“所有。”
“如果没记住呢?”
“不,你记得住。”
桑小叶不知道白沉星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肯定她。但现在他全身都透着不对劲,思虑过甚,眉眼溢满了化不开的沉凝阴郁。
按照预约的时间抵达,医生在知道白沉星决定换一个地方治疗后没有阻拦,嘱咐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再找他。
当年,她负责患有抑郁症的白沉星,自诩对于白沉星也还算了解,十年过去了,男孩长高了,肩膀变得宽阔,脊背挺得笔直。但年仅23岁而已,今日一见,又一种直面风霜的怆然错觉。
医生还是不放心,拉着桑小叶问了一句:“你俩没什么事吧?都给我感觉怪怪的。”
“没有,我会照顾好他。”桑小叶说。
装病还花钱,早晚得惩罚他。
医生点点头:“随时和我联系,你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出了事儿我也心疼。他情况不太好,你多包容吧。”
桑小叶笑着:“放心吧,当年就是我陪着他,现在我们也会一起解决。”
两人说话的时候,白沉星背对着他们,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办公室在治疗中心七层,窗外可有看见中心花园,树叶开始凋零,泛红泛黄。
如同一片茂密的红色苔藓。
雨淅淅沥沥。
新装修的楼,窗户透风开得很大。
桑小叶瞟了眼背影,唤了一声名字,但白沉星应和得很潦草。
医生拍拍桑小叶的肩膀:“别急着走,一会儿请你们吃顿饭。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