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隐瞒身份参加武举啊,就是为了监督武举考试的公平公正,明白吗?沈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你跟我回胶州吧。你放心,到了胶州,我罩你!”
听他这么说,沈曜就明白了。
朝廷为了防止武举考试中有任何有失公允的事情发生,故意安排了吴达假装考生潜伏在考场中。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还特意选择了一个刚回京不久的外官。所以负重考试时,他才会第一个站出来,指出米袋被掉包的事情。所以后来才会传出,主考官被换掉的消息。
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沈曜不明白,他一个内部人员,为什么最后还挺进了“决赛”?
吴达解释说:“一时技痒。”
“……”好吧,想到那些在吴达手底下被虐菜的考生,沈曜在心底同情了他们一秒。
对吴达的邀请,沈曜只能委婉表示,自己也做不得主,得看朝廷如何安排。
“而且我与夫郎新婚不久,不舍与他分离。”沈曜一点不见外地拉着沉礼的手秀恩爱。
吴达瞧得心中酸涩不已,“真好啊,若不是这些年在军中耽误了娶亲,我这年纪小孩都应该会上树了。”
沉礼笑着道:“吴大哥的缘分一定在前面等着你。”
吴达叹息着摇摇头,“喝酒喝酒罢,来来,我敬你们俩。祝你们夫夫俩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沈曜和沉礼笑着举杯道谢。
*
“什么?他还真考中了武状元?”文昌伯听到属下的回禀,惊诧地抬起了头。
“是,虽然现在还没有放榜,但根据情况来看,武状元应该就是他。”下属恭敬地道。
文昌伯手里的书掉在了桌上,他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武状元……那最少也是正三品侍卫。”能经常接触到皇帝,也有机会升为御前侍卫。若是在他的运作之下,别说是御前侍卫,就是更高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文昌伯就是因为自己在武官中没有什么人脉,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和忠毅侯联姻。若他能亲手培养一个武官出来,那不是比忠毅侯这条关系更牢固?
三天后,武举放榜,沈曜作为新鲜出炉的武状元,都不需要去看榜,报喜的队伍就已经敲锣打鼓地跑到门前了。
左邻右舍脸上笑开了花,一迭声地向沈曜夫夫俩道喜。沉礼忙着分事先准备好的喜钱,一张嘴都回不过来。就在这最热闹的当头,一辆气派的轿子停在了门口。文昌伯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踏着皂靴走了下来,一见沈曜就亲热地唤道:“贤婿,恭喜呀!”
沈曜:“……你父亲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沉礼:“……”实不相瞒,他也有相同的感受。
文昌伯哈哈笑着,仿佛以前那些不愉快从未存在过,大步朝他们走来:“恭喜恭喜呀,本伯早就知道,贤婿你非池中之物,所以才会将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嫁予你啊!”
“……”沈曜忍不住看了沉礼一眼,他脸色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礼哥儿,你这孩子,见到父亲了怎么都不问好?”文昌伯嗔怪地道。
沉礼无视地别开了头,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非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沈曜接过话头:“伯爷这是……”
“诶~叫什么伯爷,见外了。贤婿呀,过去是岳父不好,岳父已经反省了。这不,今天特意来接你们俩回府的。你们俩在外受苦了,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哪儿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你说呢?”
沉礼不可置信地看向文昌伯,他没有想到他还有低头道歉的一天。不过想到他是看到沈曜考上武状元才有此变化,他又没了好脸色。
“我出嫁之前说得清清楚楚,嫁人以后便与伯府毫无关系,您当初也是同意了的,怎么现在忽然变卦了呢?”沉礼冷着脸道,“区区武状元而已,不敢高攀伯府这门亲,再说我们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回伯府做什么?”
“你看你,又在说气话了。”文昌伯就像一个包容骄纵孩子的无奈老父亲,苦口婆心道:“你是我文昌伯的儿子,这血脉亲缘怎可说断就断?当初不过都是气话罢了,我还真能不管你?你在这外面住得也够久了,该跟我回去了。我文昌伯的儿子,怎可一直住在这穷乡僻壤?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教训过朱姨娘了,以后她不敢再生事了,跟我回去,以后伯府都是你的。”
沈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文昌伯可真会避重就轻,装糊涂也是一把好手,不愧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
沉礼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他当初下定决心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时,心情是多么的沉重绝望,此刻却被他说得这么轻飘飘。
什么穷乡僻壤,这所宅子不是他选的吗,他怎么好意思说?
在外人面前卖弄父爱,把矛盾转移给朱姨娘,还画那可笑的大饼,这些全都让沉礼感觉到了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