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上在养心殿为此大发雷霆时,华妃已经跪在殿外苦苦哀求。
她一日之内求见了三次,甚至把头都撞破了,悲声哭喊道:
“皇上如何惩罚臣妾都无所谓,只求您留下兄长一条命。就当是留下一条犬马在身边尽忠效力吧!”
雍正也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不见!”
但听着大殿之外传来的声声悲戚,又有些不忍心,他和年世兰到底是多年的情分。
许多事也是雍正有所亏欠,便对着苏培盛道:
“找太医医好她的伤,让她回宫好好待着。”
复才提起朱笔在奏章后批复道:
“朕念及年羹尧在青海的功绩,不忍施以极刑,特赐其自尽。
未满十四的女眷没入宫廷为婢。年富问斩,其余诸子一律戍边,终身不得回朝。”
不过年羹尧的继室奉恩辅国公之女觉罗氏,因为怀着年氏的血脉,被雍正赦免。
至此,曾经在前朝显赫一时,风光无限的年氏一族,烟消云散。
虽说前朝之事不便牵连后宫,但华妃在宫中树敌无数,自然有人不会,也不肯放过了她,更何况她已经是孤身一人,再无家族可依了。
甄嬛胜券在握,径直走入了启祥宫延庆殿。
端妃已侯她多时了,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畅快的笑容:
“如今华妃已无所依靠,犹如飘萍,听说芝答应也被皇后下令从翊坤宫绛云阁迁了出来。”
甄嬛自然晓得端妃言下所指,抿嘴一笑:
“我们自然不能出面,总要避嫌。况且,若非华妃亲近之人,所知内幕也有限。”
她轻声在端妃耳边道:
“该是用人的时候了。”
并向端妃承诺会将温宜公主夺来交于她抚育,二人密谋良久,想来计策再无错漏,甄嬛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不久,答应曹琴默至景仁宫向皇后告发:
当初圆明园温宜公主吐奶严重之事,乃是华妃年世兰下药争宠所为,又在事情败露之后,意图以木薯粉嫁祸给莞贵人。
宜修正愁要如何收集罪证对付年世兰呢,闻言如获至宝,忙道:
“曹答应既然早已知情,为何不早说?”
曹琴默垂泪道:
“嫔妾当初被皇上禁足在烟雨斋,本不知情。后来回宫以后听闻了此事,才向华妃求证。
可嫔妾受了华妃蒙蔽,只一心以为是莞贵人所为。
直到后来一日嫔妾偶然听见华妃和周宁海聊起当日小厨房的事情,让周宁海派人对那总管的家人赶尽杀绝,这才知晓。
可惜嫔妾不小心被华妃娘娘发现,她便威胁嫔妾不得泄露分毫,否则就要把温宜公主从嫔妾身边夺走。”
她一番哭诉,闻者无不动容:
“可怜温宜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差点连性命都丢了。嫔妾身为人母,实在是心如锥刺啊。
但为了温宜能一直在嫔妾身边,嫔妾不得不忍耐!”
当年温宜公主吐奶之事,人人心中都有疑虑,沈眉庄更是指出了其中的诸多不合逻辑之处。
年世兰迫于无奈,只能将方壶胜境小厨房的总管太监推出顶罪。
只可惜,当时皇上并不愿追查下去。
宜修对那日之事心里清楚如明镜一般,却故作悲悯之态,假意叹息道:
“若真有其事,华妃当真是蛇蝎心肠。她虽非温宜公主生母,但作为庶母,怎能对无辜婴儿下此狠手呢?”
沈眉儿此时悠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华妃小厨房的总管太监已遭杖毙,死无对证,那指证的宫女也被逐出宫外,更是无从查起。”
随后斜睨了一眼甄嬛和坐在皇后下首左侧的端妃,继续道:
“再者,容臣妾说句不敬的话,此事端妃娘娘和莞贵人手脚未必干净。”
众人这才恍然想起昔日端妃为甄嬛作伪证,被惠嫔当场揭穿,遭皇帝斥责之事。
甄嬛面色僵硬,起身深施一礼,字字清晰道:
“当日之事,嫔妾的确是冤枉的。”
然而,这话在此时却显得苍白无力,失了可信度。
沈眉儿瞥了曹琴默一眼,随意抚弄着袖口繁复的花纹,淡淡道:
“不管如何,温宜公主的事本已时过境迁,皇上早已决断,再度翻出来做口舌之争也是无益。
曹答应,你若没有其他实证指摘,那本宫大可不必听你在这里搬弄是非。”
眼见温宜之事被沈眉儿以犀利的言辞,轻描淡写地揭过,曹琴默神色略显尴尬。
她略作思索,又缓缓吐出另一桩足以撼动年世兰根基的秘辛:
“淳常在偶然间撞见华妃与庶人允?在宫中安排的小内监说话,知晓华妃私交亲王大臣,私收官员贿赂之事,被年世兰派周宁海残忍灭口!溺毙在荷花池中。”
此事一说出口,众人大惊失色。
皇后正要问明详情,抬头却见华妃站立在殿门外,遂道:
“好!华妃你来的正好,方才曹答应的指证你可有听见,有什么辩驳?”
殿中嫔妃闻声回头,只见华妃头上包着白布,脸色铁青,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