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烦不胜烦,扭头狠狠地瞪过去一眼,“王爷没有抛弃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偏偏她又不能说之前那些抛弃的屁话都是瞎掰的。
不然以对方执拗易怒的性子,说不定连着自己都一起砍了!
冯春莲看着苏安这副护犊子的模样,脸上流露出一抹怀念。
像是缓解气氛般的缓缓笑道:“想当年,我与我的亡夫也是如此情深。只可惜命运弄人,他早早地离我而去。”
然而她那泛红的眼眶却无法忽略,闪动着深深感慨遗憾。
“苏姑娘,我希望你能多劝劝王爷,请他善待百姓。百姓无辜,不应成为乱世中权力争斗和腐败的牺牲品。”
苏安被她伤怀的神色刺了下,满心复杂的捏了捏拳。
冯春莲的丈夫便是死在这乱世中。
一个干旱天灾,让多少官员中饱私囊肥得流油,便有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浮遍野。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知晓,我一定会劝王爷改变心意!”其余不用说,苏安直接一口应下。
过了一会儿,苏安确定药没有问题后,才小心翼翼地塞进昏睡过去的付准嘴里。
墨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削瘦的身上,愈发显得他身形高阔单薄,透出了这些天的清减疲惫。
密室不见天日,但到了夜晚便温度骤降,寒冷的气息悄然弥漫。
苏安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翻身抱紧了旁边的付准,贪恋的汲取传来的温暖。
付准在服下药物后,意识昏沉,时而苏醒时而昏睡。
感受到胸膛处的温馨柔软,喉咙一动再次转醒过来。
微微偏头,看着近距离的少女面容,清透娇艳的脸颊好似巴掌大小,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付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下意识地回抱住苏安,掌心轻抚上那娇软的身腰。
然而,他动作虽轻,却还是惊醒了处于浅眠中的苏安。
“你醒了?”苏安迷糊抬眼,便瞬间对上了付准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
他面庞在这暗淡的环境中依旧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眉如墨染,却显出脸色吓人的苍白。
苏安惊得眼睫颤了颤,急忙想翻身坐起来,“怎么回事,是不是后遗症又加重了?”
“别跑,抱着能取暖。”付准掌心微压,将苏安轻轻抱了个满怀。
然而只是这么一动,他勉强平稳的呼吸便变得凌乱孱弱。
“……”付准眸中闪过抹不舍与牵挂,半晌,似是无声叹了口气。
他温吞的从怀里拿出个东西,低低的嗓音透过胸腔震荡在苏安耳中:“小安,若我这次不能挺过去,这块令牌你拿着。”
“令牌代表着我的身份,可以指挥旗下军队,你定要保护好自己。”
苏安还没从那令人沉醉的“小安”两字回神,蓦地听到这话,脸色变白。
这是什么?交代遗言?
一把坐了起身,愣愣的看着他,泪水却在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你瞎说什么呢?是冻坏脑子了吧?”
她咽下喉咙的酸涩,故作无语的将令牌重新塞回他衣袍里,“放心,你命硬得很死不成,阎王不收你,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付准微微扯动嘴角,不禁露出抹虚浮的笑意。
不得不说,眼前的姑娘没有演技的天赋,自欺欺人的模样僵硬极了,滑稽的招人欢喜。
“只是以防万一。”他叹道。
这时,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冯春莲走来,恰好听到这话:“王爷,你有苏姑娘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定能吉人天相,相信老天爷不会不开眼的拆散你们。”
这话直戳中付准心尖好,他脸色微缓,由苏安扶着微坐直身子,对冯春莲点点头。
“何事?”
他自然不信血莲教教主过来只是说些无用的话。
冯春莲沧桑的笑笑,轻叹道:“王爷不必多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王爷悲天悯人,有些不放心罢了。”
“您是镇北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灾民百姓们都需要您,您可不能就这么死去。”
付准眸底划过抹讽刺,淡淡看着她:“你若如此为灾民着想,又怎会频频发动暴乱。”
“你抢劫官府粮仓,固然能解救你手下人,可随之也会有无数灾民在暴乱中被践踏牺牲。”
话音到最后他眼神一凛,冷锐几分:“还是说,在你眼里,只有你的人是百姓,其余人则无关紧要,无需在乎生死?”
虽然虚弱,但那审判的眼神如鹰隼般透出寒芒,无端叫人后脊发凉。
冯春莲不惧死,可也头皮一麻,苦笑出声。
“王爷说的有理,但我也敢问王爷一句,若我不组织起难民,那散乱各处的难民烧杀抢掠的又会少吗?到时造成的伤亡又有多少?只怕情况会更严峻。”
她咬紧牙关字字坚定道:“而我们血莲教有规矩,并未拿过普通百姓的一针一线,只抢无良官府的粮仓。”
“这些粮食救济了数不清的难民,才没让冀州城被群起而攻之,才没让那群人走投无路发动起义,我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