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伙计,是张三等人参军后新雇佣的,如今大多披头散发,身着里衣,一脸的睡相,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眼下被平白扰了好梦,大家不禁对视一眼,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将我们都叫起来做什么?”
“睡睡睡,就知道睡,方才不知从哪来了批刺客,在阁楼之中疯狂屠杀,那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将你吵醒,真是个憨货。”
……
楚翊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眼神阴冷地如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见众人交头接耳,他不耐烦地皱眉,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立马会意,唰的一声将腰侧的剑抽了出来,举在身前,朝伙计们朗声威胁。
“不想死的,就把嘴闭上!”
“刺杀陛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都给我瞧仔细了,身边有谁不在,速速报上名号,若有知情不报者,便是同罪,按律当斩!”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睡意顿时全无。
他们互相打量着,不敢轻易放过一丝一毫。
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叫道。
“王毅,王毅不在了!”
听到这话,侍卫连忙拨开人群,找到了说话之人。
他直接揪起衣领,将人给提到了楚翊跟前。
楚翊将手背在身后,眼睛眯起,直勾勾地盯着他,询问出声。
“你口中所说的王毅是什么人?”
“是我们铺子里的伙计,平日里就在前厅打打杂,伺候伺候客人,可我瞧着他老实的很,只知道闷头干活,很少说话偷闲,不像是会刺杀陛下的人啊!”
那伙计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着。
许是因为惧怕,他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见他脸色煞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楚翊不禁有些心中生疑,冷哼了声。
“你可知欺君之罪也是要杀头的。”
闻言,伙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辩驳。
“陛下明鉴,草民所说,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骗陛下啊!”
见状,楚翊眼底浮起一丝嫌恶,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抬手用袖子掩着口鼻,朝身旁的侍卫吩咐道。
“既是如此,那你去王毅所在的房间查查。”
“还有苏安!”
“今日在她的铺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是她不知情,也有失察之罪,理应给朕一个交代,去将她也叫来!”
话音刚落,付准的眼神便冷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扣紧了身侧的把手,那双好看的凤眸也有些不善的瞥向楚翊,讥讽出声。
“陛下倒是有意思,当初是陛下执意要住在此处,如今出了事,便要将责任推脱到女子身上,真是让人不齿。”
“别以为你救了朕,就能质疑朕的抉择,朕今日险些在此丧命,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谁都别想走!”
楚翊居高临下看了付准一眼,猛地甩袖,怒声说道。
侍卫不敢耽搁,连忙寻到苏安的房间,动作粗暴的将她押了出来。
苏安不安分地扭动着胳膊,面上满是不服。
当初是他硬要住下,如今出了事了,反倒要问罪于她。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情,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被强扯到楚翊跟前,苏安眉头紧皱,揉着发疼的手腕,不满辩解。
“民女并非罪犯,陛下纵容下属如此对待平民百姓,难道就不怕百姓心寒?”
“如今刺客下落不明,朕行事自是要谨慎一些,正可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想必苏姑娘应当也是能理解的。”
楚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不含一丝温度。
还没等苏安回话,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上前来,递上一沓书信,以及一个图案精美且富有异域特色的配饰。
“陛下,王毅的房间中并未寻到其踪迹,但属下发现了一些胡人日常所用的配饰。”
“此外,属下还在苏姑娘的房间之中寻到了这些书信。”
什么书信?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收藏书信的癖好?
听了这话,苏安眼皮子猛地跳了跳,心头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翊从侍卫手中接过书信,打开仔细查看。
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铁青。
末了,他猛地收紧了手,将书信捏的皱巴巴的,抖落着手里的书信,厉声质问。
“苏安啊苏安,亏得朕如此信你,你竟与北胡乱党暗中勾结,意图取朕性命!那王毅定然也是你故意安插在这铺子里的棋子吧。苏安,倒是朕小看你了!”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不是,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天大的帽子直接扣她头上了。
她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苏安一脸懵逼,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没等她开口,付准便率先推着轮椅上前一步,眉眼含着萧瑟,冷声与他对峙。
“此事绝无可能,苏姑娘与陛下无怨无仇,有何理由做此谋逆之事?”
“若是为黄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