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见他长舒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黎婉月,脸色阴郁地抬手。
“来人,将她给朕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陛下,臣女真的与此事无关,对臣女来说,这是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臣女没理由这么做啊,难道您不信臣女?”
黎婉月心中着急,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他极力辩解。
不说别的,这些年她表面上虽是对付准一心一意,但背地里却是与楚翊暗通款曲,她还盼着楚翊早日将她迎入皇宫,又岂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侍卫怕她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楚翊的事来,连忙上前,将她强硬拖离了房间。
霎时间,房间之中只余下楚翊三人,以及几个随从侍卫。
尴尬的氛围中,苏安眼皮直跳,不解的看向付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小姐莫非真与北胡勾结?”
应该不能吧!
黎婉月不缺钱也不缺权,要是真跟北胡勾结,那就只可能是图北胡的人。
听闻北胡人体味重,旁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她就好这口?
念及此,苏安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表情也像是便秘了似的。
付准并未注意那么多,只拧眉叹了句。
“说不准,她可能真的是被北胡利用,但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应当不是这么愚钝的人,她与北胡相互利用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些。”
北胡人粗蛮且不讲理,就像是狗皮膏药。
如果说黎婉月仅仅是因为要对付她,就把北胡当枪使,相互利用,那这黎婉月倒还真算得上是个狠角色。
苏安摇了摇头,轻啧一声。
此刻,楚翊才从紧张的情绪中放松下来。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燕儿,他愤然踢了一脚,撂下狠话。
“今日朕险些丧命于此,这些北胡余孽,朕早晚要铲除干净!”
“皇叔,今日之事与昨日刺杀一事脱不了干系,不如皇叔一并调查了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三日的时间怎么够?
苏安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却听得付准沉声应下。
“事关北胡余孽,我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见他答应,楚翊脸上恢复了些笑意,朝着付准拱手,假意恭维。
“朕就知道皇叔胸襟过人,定是不会与朕一般计较的,那此事便拜托皇叔了!”
言毕,他一身轻松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
倒是苏安,对着楚翊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一句拜托就让人给他卖命,要不说皇帝心眼多呢,比她这个当老板的还抠搜。
眼看着人没了影,苏安这才叹了口气,郁闷地嘟囔。
“这眼下线索一个个的都断了,又余下两日时间,如何能查得出来?你也不趁机讨价还价,让他宽限几日,怎么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他了?”
“此事你放心,我既是答应了,就自有法子。”
付准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出声安抚。
见他不像在说假话,苏安这才勉强住了嘴。
她绕到付准身后,一边推他离开,一边学着楚翊的口吻道。
“好吧好吧,倒是我多虑了,王爷聪慧过人,定是有法子查出真相的,那我这条小命就拜托王爷了!”
付准抿唇笑笑,却并未多言。
只是苏安在他身后,没瞧见,他眼底的宠溺几乎都快要化为了实质。
路上没什么人,两人边走边聊,低声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经过一处偏僻的街巷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黑汉子,挑着个扁担迎面朝两人走来。
两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安静走过。
可奇怪的是,那黑汉子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时,身上并无半点汗腥味,反而有股淡淡的墨水味,若不细闻,只怕是还闻不出来。
长得这般粗糙,不习武却习文,也真是个有个性的人。
苏安紧皱眉头,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他一眼。
正巧那人也转头看向她。
刹那间,四目相对,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苏安不由得有些心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双眼睛好生眼熟!
可让她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莫非是她看错了?
就在苏安犹豫之际,那黑汉子的脚步声却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细微的破空声。
付准耳朵微动,眼睛也危险地眯起。
说时迟,那时快,他下意识地旋转轮椅,将方向调转过来。
同时他一把抓住苏安的胳膊,将她扯入自己怀中,一手轻轻扣着她的脑袋,一手挡在跟前,双指猛地用力夹住了飞来横物。
“何人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柄闪着寒光的飞刀也猛地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安惊魂未定地连忙从他怀中起身,看向刺杀之人。
那黑汉子倒是也没逃,将手里的扁担丢在了一旁,朝他们诡异地笑了笑,伸手摸向脸侧,硬生生撕下一张人脸,露出他原本的面容。
这张脸就是化成了灰,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