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当即喊曹嬷嬷去给幼梨验一验。
幼梨却拒绝了,解释道:“这位大哥所言是真,奴婢肩头的确有一浅浅的粉色胎记,但这也并非秘密,当初奴婢同绿柳红桃姐姐一处住时,她们便知晓……”
顾婉莹冷笑道:“她们知晓归知晓,与你认亲何干?”
幼梨淡淡道:“奴婢的意思是,既非秘密,那么如今绿柳红桃姐姐皆离了府,宣扬出去,让有心人知晓了,钻了我的空子,也是有的……”
顾婉莹到底年纪小,有一瞬间心虚起来。
这都能联想到,这个贱婢怎会这般机警?
顾婉月忙接话,“幼梨此话有理,绿柳那贱婢,心术不正,从前总和你计较,如今她出府,也不知搞出了什么名堂……”
说话间,便意有所指地看向侯夫人和顾婉莹。
侯夫人还稳得住,但顾婉莹撇着嘴,情绪有些崩。
那假哥哥连声道:“小民句句属实啊,不信你们可详查……”
顾婉月说:“查自然是要查的……”
顾婉莹心中不服气,跟着道:“我看是幼梨舍不得如今富贵,嫌贫爱富,看不上辛苦寻亲而来的亲人吧……”
幼梨蹙眉。
好大一顶帽子。
直接给她扣上了一顶嫌贫爱富的帽子了。
这亲若是她不认,从此府里流言蜚语,要她受!
可若是认了亲,便真真中了他们的计。
幼梨如今已经确定,这侯夫人和顾婉莹,大概是跟绿柳串通了,想要将她赶离世子的身边。
她在心里冷笑,侯夫人和三姑娘为了算计她,竟如此煞费苦心,自己何德何能啊?
幼梨福了福礼,道:“三姑娘,奴婢十岁入府,做梦都想寻到自己的亲人,绝非嫌贫爱富之人,若是能脱离奴籍,那便是对奴婢天大的恩眷了,只是认亲之事,还存在诸多疑窦,比方说,奴婢当初被拐前,印象中只有姐姐,不记得有哥哥……”
顾婉莹惊奇,“你不是失忆了么?”
侯夫人立刻瞪了过去,“莹儿,不许多嘴!”
老夫人狐疑地看向她们。
顾婉月喝着茶,不住冷笑。
幼梨再是一笑,从容道:“刚来府中时,的确是因为害怕,忘记了许多事,但如今多多少少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老夫人,夫人,请容奴婢问问这所谓的哥哥嫂子一些事……”
“好,你问。”老夫人说道。
幼梨便面向那假哥哥,“请问爹爹所从何业?”
那假哥哥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媳妇儿,那妇人说道:“为了你,已经许久不做事了,终日喝酒思念你……”
幼梨继续不疾不徐发问:“那我未被拐时,爹爹是做什么的?”
那妇人顿了一下,“杀猪的……”
幼梨一笑,“可我印象中,我离家时爹爹已经是个秀才了,终日在学堂教书……”
然后对老夫人说:“老夫人,奴婢跟着世子学认字,世子也总说奴婢是有些底子的,想必便是我那秀才爹爹教导……”
老夫人顷刻收起了眼泪,看向那两人,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些质疑,“那看来,这认亲是认错人了……”
那男人慌忙说:“老夫人,我爹以前的确是秀才,只是后来因着寻找女儿,倾尽家财,不得已才去杀猪挣些银钱……”
顾婉月嗤笑,“说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看来也不必多问了,直接送官吧!”
那两人直接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地,“我们句句属实啊,还望老夫人明鉴。”
妇人说:“兴许是我们认错了,但又何罪之有呢?”
侯夫人也道:“既是认错了,那你们便走吧,以后都不许来了……”
那假哥哥还不死心,看向幼梨,“妹妹,你再好好看看哥哥,我们为了寻你,倾家荡产,绝没有欺你,你若想通了,来寻我们,看看爹,去娘的坟头瞧瞧……”
说着就把一个事先抄写好的地址递给了幼梨。
幼梨没有拒绝字条,但嘴上却说:“我很同情你们寻妹心切,但我可以很肯定,你们认错人了……”
那两人无奈,只能走了。
老夫人对幼梨说:“你自小没了从前记忆,如今能想起一二,不若就按你所想,去寻寻你的亲人。”
幼梨福礼谢过老夫人,“奴婢只能断断续续想起一些零星的,凑不成一个完整的,但方才那些人说的话,与奴婢记忆里对不上,所以奴婢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不是奴婢的亲人。”
老夫人点头,“也罢,这些都是你的造化罢了……”
幼梨行礼,和顾婉月一道退下。
顾婉月陪着幼梨回松涛院,才问幼梨,“你真的能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幼梨信得过顾婉月,愿意说实话,“并未曾想起,其实奴婢撒谎了,但奴婢若不这么说,只会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
“你的意思是……”
“这次怕是有心人做的局。”幼梨看着顾婉月道。
其实顾婉月也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三妹妹给她的感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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