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婳道:“实不相瞒,那诗集真正的主人是我的表妹,也就是云嫣然的庶姐云想容,因着云夫人善妒,治家极毒辣,将后院几个妾室打压得不成样子,我姨母身染恶疾,却处处得不到很好的照料,我表妹为了她母亲,忍气吞声,甚至用自己的才气为云嫣然铺路……”
幼梨听后十分唏嘘。
不过细细回想,也是有迹可循。
因为上次在画舫作诗时,规则是云嫣然定的,那就是定个主题,然后让大家在纸上写出来诗句来,以供大家欣赏。
而当时云嫣然只说姐姐性子内向,便拉来一起玩乐,还让姐姐为自己誊写诗句,大家只以为云嫣然是为了给庶姐表现的机会。
哪里知道,竟是云嫣然使的小聪明。
这心机啊……
幼梨真是汗颜。
有点斗不过!
苏锦婳情绪起伏大,说着便忍不住落了泪,“我家道中落,为人妾室又遭主母打压,身上毫无积蓄,帮不了我那可怜的表妹,只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步我后尘……”
“你方才所言,句句是真?”幼梨不确定问道。
“自然是真。”
幼梨凝眉一思量,便直接道:“我呢,并不想世子娶这位云家小姐,你们有什么法子可以告诉我,若是缺钱,我可以提供……”
别的不说,就钱财方面,她现在是小有积蓄。
事关世子的婚事,她不方便直接出手,但若是有人能帮她,就再好不过了。
多少银子都使得。
幼梨再次感叹,有钱真好啊!
就是这么的财大气粗。
苏锦婳知道了幼梨的诉求,便说:“如今我表妹身陷公府,处处受制,与我联系,也是小心翼翼,她一直想逃脱牢笼,可是又无法割舍下她的母亲,眼下她唯一的出路,便是寻一个靠山,带着她母亲及早离开公府……”
“靠山?”幼梨脑子一转。
她们不会是想依靠世子吧?
幼梨想想都不太可能。
世子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不会随意插手别人府里的事情,做人很有分寸感。
就凭一个云嫣然,倒还不至于让世子费太多脑筋,要成婚便成婚,不想成婚,直接跟老夫人说就好了,那么多世家高门贵女,任凭世子挑好不好?
而世子身份贵重,又在科举方面十分争气,老夫人其实一直很宠世子,也不太会强迫世子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幼梨正为难之际,苏锦婳接着又说:“我表妹想往宫里头去,可是平素被管得十分严,根本没法去选秀,她想花些银子去打点,若是成了,便能彻底摆脱公府,可是我和表妹身上根本没有多的钱能打点,加之我姨母平日里吃的昂贵的药,早就将我表妹掏空了……”
幼梨已经了然,随即从袖下掏出五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够吗?”
她身上只带了这么多。
“够的。”苏锦婳十分感激,“作为回报,我表妹说,这次画作作假之事,她会协助你,让顾世子知道真相……又或者,是你来说?”
幼梨摇头,“若是我说了,反而显得我善妒工于算计,我的立场不允许如此……”
“那我明白了。”
于是苏锦婳将云想容的计划和幼梨悄悄说了说,幼梨点点头。
没两日,幼梨故意约顾婉月出门。
马车经过街市时,幼梨让秋霜去常去的铺子买千山酥,又顺势撩开车窗指了指不远处的杂技表演,“快看,那里好热闹。”
顾婉月看过去,然后就留意到杂技表演旁边的书画摊上熟悉的桃花图,“那不是……”
“什么?”幼梨假装不知。
顾婉月指了指那书画摊子上的画作,“就在那儿,那幅画不是嫣然画的吗?”
幼梨也瞧了瞧,“瞧着是眼熟。”
顾婉月的眉心越拧越紧,于是让宝翠去将那幅画买下来。
这幅画,也不过五百文钱。
顾婉月仔细详看,又让幼梨帮忙瞧瞧,“可是那幅?”
“嗯,我瞧着是很像。”幼梨应和道。
顾婉月仍是有些不相信:“嫣然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她出身高门,满腹才华,何必作假呢?这其中必有缘故。”
说罢,又让人去将那画摊上的老板喊到马车前来问话。
隔着马车帘子,顾婉月问老板那画是从何得来?
那老板老实说:“这画是在下亲手所画。”
“胡说,这画分明是我女伴所作,怎成了你的?”顾婉月质问。
那摊子老板急了:“前阵子,是有个高门小姐于在下的摊子前驻足逗留,相中在下画技,于是邀请在下去雅韵茶楼作画,当时茶楼掌柜可作证……”
“那小姐是何模样?”顾婉月继续追问道。
“戴着面纱,在下也看不清,不过倒是记得身边的婢女,中等身材,说话的嗓音有些尖细,颧骨偏高,好像名唤……哦,只听那小姐喊她夏虹……”
顾婉月听着老板的回答,心凉了一半。
夏虹的确就是云嫣然身边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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