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雁望湖旁的知意楼热闹得很,有人挥金如土只为博美人一笑,有人温香软玉在旁如坠云里雾里,处处欢声笑声。
此刻,京城另一处,皇城根下。
此处十分静谧,没有行人来往。
南荣婳提着灯笼默默观察皇宫的上方。
自她不再遮盖真龙之气,皇宫上方金色的光芒重现,然而她所在的地方,宫墙内却隐隐有一团灰色的雾气。
“极泉宫就在此处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傅诏停在她身侧。
一个时辰前,他收到南荣婳托人递给他的字条,约他在此处见面。
他便想到南荣婳找他应是跟极泉宫有关。
“你究竟与国师是什么关系?”
傅诏看着南荣婳的侧颜,她的眉目很深,目光如海平静,但又黑得让人看不透。
“上次冯瑶的事,再加上你今日提醒我去极泉宫,”傅诏眸色沉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如今自然不会再把南荣婳当做普通的女子看待,她的一言一行总有她的目的。
就像他后来才反应过来,今日他原本不必往极泉宫去这一遭,但她的一句话竟让自己去犯了险。
南荣婳知道傅诏这是在意今日她诓了他,不过她并不多做解释。
“国师之后还会想办法要你的血,你尽量拖延。”
傅诏深深蹙眉,他紧紧咬着牙关,半晌才松开。
“你知道我去极泉宫的话,国师不会拦我,还会想要我的血?她要我的血做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傅诏的声音冷的要结出冰来。
“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
莫非从沭州那时,她便在暗暗布置这一切,而他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南荣婳视线回转,看着傅诏的眼睛说道:
“在沭州时我并不知你会牵扯进国师的事情中来,我只是为了银子才帮你的。”
傅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方才确实是他急躁了,明明在京中见的第一面,她并没有认出他来。
“那你如何知道国师要我的血,又为何让我入极泉宫?”
“因为客栈死的那人,”南荣婳声音平静,“我怀疑那人死前接触的贵人便是极泉宫的紫华姑娘,当时除了冯瑶,紫华姑娘还要两个人。”
“她当时说了那两个人的生辰和方位,让巴奇去寻,后来巴奇死了,人便也没有寻到。”
“难道…”傅诏猜测道,“其中一个人是我?”
南荣婳点了点头,“是,我根据方位先确定了大体位置,而后再挨个查了生辰,确定就是傅将军你。”
傅诏眯了眯眼,“你能查到所有人的生辰?”
可京城中人的生辰记录只有户部才有,她一个刚入京的女子,怎么可能在户部有靠山?
而且这才短短几日,单单京城一角也得数万人,她能查的完?
南荣婳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招了数百个小鬼,入夜穿了户部的墙。
“我自有我的办法,但其中一人确实是傅将军,至于另外一人,还没查到。”
“呵…”傅诏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但这笑声中却满是嘲弄。
也不知是嘲弄南荣婳,还是他自己。
大抵因为南荣婳说的种种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
国师要找的人的生辰和方位,那是只有巴奇才知道的,可他已经死了…
从户部查上万人的生辰,短短几日便查完了…
“至于国师要你的血,我猜跟邪术有关。”
“邪术?”傅诏缓缓重复道,简直…越说越离谱。
而南荣婳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绝对不像是玩笑话。
“今日,国师要你的血,紧急之下,只好让天雷落下,但下一次我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南荣婳看着傅诏,神色认真道:
“我没有寻到另一个国师要的人,国师应当也还没找到,所以我们还有时间。下次若是国师还要你的血,能拖延则拖延,实在拖延不了便给她。”
“国师这种人应当不喜欢别人反抗,若是反抗可能会得到更大的报复。总之,还是保命要紧。”
南荣婳还待再说什么,傅诏突然打断她道:
“是你让天雷落下?”
怪不得当时那么凑巧,紫华将碗递到他身前,避无可避之时,恰巧一个雷劈了下来。
“呃…只能说跟我有关。”
南荣婳今晚还有其他要紧的事要做,没时间同他一一讲清楚。
“你现在同我讲一讲,进到极泉宫之后发生了什么?”
傅诏看着她目光沉沉,“你先同我讲一讲,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二人对望着,傅诏神色探究,而南荣婳依旧眸深似水。
“傅将军一直活在傅丞相的安排之下,觉得有意思吗?”南荣婳忽的唇角一勾。
“呵,”傅诏又是一声轻笑,不过这次的笑声中却有些欣赏的意味,“南荣姑娘是傅某见过的女子中最聪慧的。”
她能一眼便洞悉人心。
“这个夸赞我欣然接受了,我觉得傅将军有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