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老太婆一下子站了起来,然而身高也不过到南荣婳胸口。
她昂着头看向南荣婳,一脸愤怒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一点也不懂尊卑!”
老太婆朝林文成吼道:
“侄儿真要让这不懂事的丫头来林府?我告诉你,她要是来,我立马搬出去!”
林文成一下子为难起来。
南荣姑娘定是不能赶走的,他此刻已经琢磨过来,大概因为自家夫人总是心绪不宁所以才找了南荣姑娘这尊大佛来帮忙。
南荣姑娘这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惹得起!
然而这位远房婶子也着实不好惹,她那大嗓门一吆喝,不出一盏茶功夫,整个乌罗巷都知道他林文成是个对长辈不恭不敬的人了!
林文成正想说几句好话安抚一下这老婆子,可没想到南荣婳却是冷哼一声,十分不在意道:
“那你就搬出去吧。”
老婆子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怒视南荣婳缓缓道:
“好好好,你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老婆子我,我这就搬出林府,你们林府上下就等着瞧吧!”
老婆子说完便气冲冲地向外走。
林文成和林夫人没想到府中会变成这种情形,皆偷偷地觑着南荣婳的神色,犹豫要不要把老婆子哄回来。
可没等他们开口,南荣婳抬头望了望已经黑透的天色,状似无意说道:
“这么快,天就黑了啊。”
快要走出院子的老太婆忽地停下了脚步。
南荣婳又不经意喃喃道:
“这京城里头,晚上可是有不少野猫呢!”
说完,她转向林夫人,目光真挚道:
“之前姐姐给我的信中提到过,那些野猫啊,经常大晚上出来溜达、觅食,这全京城都快找不着一只耗子了,是吗,姐姐?”
“啊?”林夫人不明白怎么就扯上猫和耗子了,不过她知道南荣姑娘话不多,每句话必有用途。
于是她赶紧应下,“对对,没成想姐姐写的信,妹妹竟记得这般清楚。我原先刚来京城的时候啊,大晚上老听到猫叫,我不知情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夜啼,后来才知道京中多猫。”
虽林夫人不明所以,只知道附和。
但那老太婆听后竟有了反应,她‘喋喋’笑了两声,慢慢转回身来。
她目光沉沉盯了一会儿南荣婳,眼神在夜色中让人浑身不舒坦。
“小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荣婳看向老太婆,目露疑惑,“什么话?”
“哦!”片刻后,南荣婳如同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京城夜间有猫出没?”
她脸上挂上一副得意的笑容,“这是我姐姐给我的信中提到过的,怎么,林姐夫也经常给老家写家书,书信里没有提吗?”
老太婆一顿,眼神有些飘忽,而后突然大声喝道:
“我侄儿可是京官!怎么可能像个内宅妇人一样在信中谈论京城有没有猫!简直可笑!”
南荣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的也对,那林姐夫的家书看来你都看过了,不过…你看得懂吗?认字吗?”
老太婆仿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指着南荣婳,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开口道:
“我…我即便不认字,家中亲戚也会读给我听的!”
说完,她竟迈着小碎步朝厢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怒气冲冲道:
“老太婆实在不想看到这丫头,命人把饭菜拿到我的房间来!”
直到老婆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林夫人才呆愣愣地说道:
“她…怎么又不走了?”
林文成也一脸疑惑,南荣姑娘和这位远房婶子的对话就像在打哑谜一样。
不过…
林文成眉头一皱,迟疑道:
“当年我来京城时,家乡便没几个亲人了,只有几个健在的都是不熟识的远方亲戚,所以我一封家书都没写过啊,姑娘怎么会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反应过来,惊讶道:
“姑娘是试探?这老婆子方才所说根本就不属实…莫非她不是我的远房婶子?!”
南荣婳嘴角略略一勾,显得她面容更加高深莫测。
她短短回道:
“不是。”
林文成一听长舒一口气,既然不是便好办了,将人赶出去便是了。
可没等他放下心来,却又听南荣婳说道:
“也或许是。”
林文成一下子不知道该对南荣婳摆出什么表情了。
不是…也或许是…
南荣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会开玩笑了?
下一刻,却听南荣婳又说道:
“我建议林大人还是赶快给老家写封信吧,问问有没有亲戚的坟,被挖了。”
“什么?!”
林文成和林夫人齐齐喊出声。
南荣姑娘可不会无凭无据说出这种吓唬人的话,既然说出来,多半就是真的了。
但那可是挖坟啊?!
谁这么大胆挖死人坟?!
不过,林文成还是连夜写了书信,柔和了一下措辞后,加急送往老家了。
这一夜,在林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