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满脸震惊地闯进来。
“你、你果然是妖孽!”
“阿兄……”一行眼泪情不自禁滑落,少女颤巍巍走过来,像以前无数次呼唤的那?样,“我不是妖孽……”
“闭嘴!我不是你阿兄!你不要、再这么叫我!”
男子憎恶的目光掺杂痛楚,利剑一般刺穿了她?的心。
薛宝珠的表情陡然黯淡灰败,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摇晃着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阿兄,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不属于我?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么折磨我?早知如此,我宁愿从未入薛府,也从未见过你……”
薛珩眼皮抖了抖,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痛。
十年朝夕相伴,他?捧在心尖上宠爱的人,竟是个招来祸患的妖孽,怪他?心软愚蠢,怪他?醒悟太晚……
他?狠狠闭眼,硬起心肠道:“你十年前便?受蛊惑,十年后又欲杀灵儿,我不会再容你。”
说罢剑尖挑起,微微发抖。
薛宝珠满是哀意的眼角染上笑意,眼泪无声滚落:“阿兄想杀我?好啊,杀了我……我们便?再不相欠。”
说完,手握剑刃,猛地戳了下去。
鲜红血珠止不住地喷涌而出,犹如绽开的血色陀罗,烙在颤抖的手背上,映出一张刺痛震惊的脸。
*
薛府之内,灯火辉煌,几个身?穿弟子服的开阳宗弟子急速地从屋顶掠下。
“师兄,方?才神宫的人来信,说了一番狗屁不通的话!还拿几块灵石打发我们!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为首弟子义愤填膺,气得脸都涨红。
另一人也道:“没错,明明是他?们将邪祟放出,害得我们给他?们擦屁股,结果他?们不过嘴皮子上敷衍我们几句,连面都不露,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宫,我看就?是想骑在我们头上耍威风罢了!”
年轻弟子们个个脸红脖子粗,要知道神宫凌驾于众仙门之上,如此行事已不是一天两天。
“师弟,慎言。”沈君遥面容温和,并无怒色,“斩妖除魔本就?是我等之职,岂能如此计较。”
“那?也是他?们太过分?!”
几人正恼怒着,一道寡淡的人影却直接推门迈了进来,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沈君遥莫名僵了僵,装作淡定道:“你们先?回去,此事莫要再提。”
等几人面色不郁地离开,平稳端坐的沈仙君这才起身?,温润脸庞溢出一丝亲昵的欢喜,往前探了几步,翠松般卓然立在那?儿。
“这么晚了,贤弟怎么还没睡?”
冷楚音仰头,她?一袭雪衫镀了月色,眉目都是清浅的,红缨般的发带束紧发丝,衬得整个人一丝不苟的稳重。
可她?的年纪分?明比他?还要小些。
沈君遥打心底里喜欢这位刚结识的小贤弟,说话间的语气都透着丝丝笑意,即使看不到,也下意识寻着她?的方?向。
冷楚音不怎么自在地别开脸,道:“我来,是想问沈兄之后如何?打算,是继续在这里养伤,还是……”
“啊,我打算过些日子就?带绵绵回开阳宗,她?这一路吃了不少苦,也难得磨炼出了心性,只不过资质稍稍愚钝了些,我想着若能带她?回去助她?修炼灵根,就?算不及你我,以后也能自保无虞。”
冷楚音闻罢拨动清凌凌的眼珠儿,用寡淡的声腔儿道:“沈兄思虑周全,所?言甚是。”
沈君遥笑了,又忐忑地“看”她?:“就?是方?才师弟所?言,贤弟不要往心里去。”
蓦的,冷楚音寡淡的眼眸扫过他?的脸:“我又不是神宫之人,为何?要往心里去?”
“啊……也是,是我说错话了。”年轻的男子冲她?陪笑,莫名的有些傻气,这种毫无芥蒂的信任,让冷楚音心中?微动。
心想,难不成他?眼睛看不见,脑子也变蠢了?这么多的破绽,竟然一点都不怀疑自己。
不过,就?算他?再傻,过些时?日也该察觉了,她?不能再留下。
“贤弟,我有话要跟你说。”不等她?开口,面容温润的男子便?倾身?靠向她?,白色的裹眼纱笼在眉眼间,更添几分?俊雅。
“我想等伤好之后,你或许可以跟我们一同回开阳宗,我知道你是散修,四海为家惯了,但妖魔横行,你一人在外总归是危险……不知你意下如何??”
男子温柔的声腔,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冷楚音一时?恍惚,竟产生了几分?犹豫和挣扎。
可最终,她?只泠泠道:“沈兄,其实我这次过来,是和来跟你辞行的。”
男子眉心一动,很是诧异:“你要走?”
当晚,化身?散修剑客的冷楚音便?背着剑独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年轻的剑君坐在窗棂下,定定吹着冷风,许久未曾转身?。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虞绵绵便?化身?小白花娇滴滴地安慰:“君遥哥哥,你不要失落,兴许冷公?子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们两个那?么有缘,说不定很快就?会见到啦!”
天真?无邪的少女,好像天生就?有将郁闷一扫而?空的本领,沈君遥失笑:“我知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