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典一路八百里冲刺跑回府里,关上房门后才用力喘气。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陈忆典气喘吁吁靠着木门滑下去。
天呢……
自己是疯了吗……强吻了方哥还被人看见了,新一轮的社死还是发生了呜呜呜。
紧抿着嘴唇,似乎还残留着淡淡酒香。虽然有些粗暴,可是他真的很好亲哎。
陈忆典开始在地上疯狂扭曲阴暗爬行,一秒钟十个表情闪过。
一刻钟后,筋疲力尽了才借着门爬起来,刚要给自己倒杯茶,却又收回了手。
不急,还能再品味品味。
陈忆典又在房里转起圈来,一边遭受着无限社死的尴尬一边享受着心跳加速的刺激。
“是他主动的,他肯定喜欢我,他心里有我嘿嘿嘿黑……”
陈忆典还没谈上就开始恋爱脑般的自言自语。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太美妙了吧。陈忆典此刻像是飞舞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之中,每片花瓣都变成粉红泡泡飘荡在空中。
看着眼前飘落而下的花瓣,陆瑾延伸手将它接到掌心。
“怎么秋海棠都飘到这里来了”
孤身站在窗前,他看着手心的粉色小花,尚未枯萎的花瓣还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想是刚才我来的时候经过了一片海棠树林”
姜秋禾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她穿着一身夜行衣,衣服上还沾着几片花瓣。
陆瑾延低笑一声,转身让她进了房门。
姜秋禾看着桌上的做成莲花模样的紫金香炉,炉中吐出的缕缕水木香,在这初秋的天闻起来倒是分外清爽。
“这是他们回你的信,东西也都送过去了,一切都无碍”
姜秋禾拿出怀中的书信,书信足有七封,可见对方有多少道不尽的话语。
“多谢”
陆瑾延接过,看见信封上的小七亲启四字,眼眶霎时泛红。
只有表哥他们还会叫自己小七,倒并非因自己在外祖孙辈中排第七,而是幼时和表哥表弟七人一起偷偷去拔增外祖父的胡须,结果自己跑到了最后还被抓住好好收拾了一顿,他们便一直叫自己小七。
再看到这两个字,陆瑾延该笑的,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姜秋禾见他眸中含泪,知道他定是想到了秦家的兄弟姐妹,只暗暗叹了口气。
曾经如此显赫辉煌的秦家,也就只剩下他们几个血脉了。
“东西带到了,那我先走了……若还有需要转交的,你告诉我”
姜秋禾将黑色面巾戴回脸上,踩着窗沿便翻上屋顶离开。
或许是经历过相似的丧母之痛,姜秋禾有丝憎恶或是嫉妒陆瑾谰的美满幸福,反而更觉得自己与陆瑾延算同病相怜之人。
其实陆铃华说的没错,自己的确见不得她有母亲的疼爱,所以她也要让其好好感受一番失去母亲的痛苦才好。
看着空中有些微弱的月光,姜秋禾轻轻拍了拍袖上的花瓣,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陆瑾延一封封看着手中的书信,信中都是两位表哥和表妹对自己的牵挂。
看来他们在梁国目前还算安稳,自己也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事。
此刻的陆瑾延才明白何为家书抵万金。
看着梁国的方向,陆瑾延抚摸着远方亲人的信笔,还好他们还在。
一场秋雨一场寒,接连两日大雨后,终于在梁国使臣返梁前出了晴。
日落时分,林清栀乘上马车前往皇宫赴宴,今日是江国为梁国使臣筹备的离行宫宴。
她倒是没想到即便两国僵持,江国仍旧不失礼术,比起当年的梁国……
那年江国派皇子带着无数珍宝出使梁国寻药,父皇可是给他们下了不少绊子,她那可怜的七妹妹也因此受到牵连。
看来江国的确是有大国风范,林清栀看到宫宴的庄严规格后更是自愧不如。
华灯初上,烛火摇曳,琼浆玉液,琴瑟和鸣。
陆赋今日得空也亲临殿赴宴,梁国使臣自是荣幸之至。
明德殿内觥筹交错声四起,梁国使臣与礼部及鸿胪寺官员也是谈笑风生。
李肆煊摸着袖中的千姬散,不断关注着卢慎的动向。
他正要起身就见对面来了一群老头子,李肆煊暗暗收回手中的药瓶。
“来,方小公子,你酒量了得,快去与我们压一压这梁国使臣的气焰,尤其是那个胡远成很是嚣张”
鸿胪寺卿那日可是见识到了方鸿江的酒量,这小子随他爹,酒量自然比他们的要高。
而且他的酒量可是每次生辰宴上一堆人练上来的,他们自是有信心的。
方鸿江正犹豫,这群老头是不是喝多了?可别在陛下面前失了颜面。
“别犹豫了,快同我们过去,年轻人胆子放大些,趁着现在就得多练练”
鸿胪寺卿上前拍了拍方鸿江的肩膀,方鸿江见陛下也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便拿起酒杯同他们过去酬酢。
“他酒量虽好,可对方人数不少,会不会出事?”
祝怀熙凑到李肆煊桌案前,他担忧的看着大殿另一边的方鸿江,那酒的辣味他到现在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