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些力气,陆瑾延才将周厉寻推上岸边。
陆瑾延仔细检查着周厉寻的情况,见他只是受了惊吓才放下心来,不断用小手给他顺着气。
两只小落汤鸡不敢让人知晓,偷偷跑到无人的屋子里脱了衣服等着晾干,结果两人当夜都发起高热。
周厉寻看着井中弯弯的月亮,也莫名的勾起了嘴角。
小时候陆瑾延是最调皮的,可他也是最心细的,明明只比自己大三个月,可却一直充当着哥哥们角色保护自己。
自从秦家出事后,他便沉默很多了,他本该是个璀璨生辉、热情洋溢的人才对,就如姝仪舅母那般美好。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或许……
“大半夜你站在这儿干嘛呢?”
陆瑾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周厉寻吓得扶住了井口。
抚了抚胸口,周厉寻才掩住慌乱之色回头看过去。
见陆瑾谰手上提着个灯笼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己。
“哦,水用完了,我来打些水。你巡视好了?”
周厉寻知道陆瑾谰每晚都会在女生那几间屋子后好好巡视确认无虞后才回去休息。
“嗯,怕有狸猫在出没,我准备在她们屋子后面砌一面泥墙,墙上再挂几个灯笼,这样也安全些”
陆瑾谰看了眼已经熄了油灯的几间屋子,没有侍卫把守终究是怕有隐患。
周厉寻点了点头,这事他们几个男子半天的功夫也就能做完。
似想到了什么,他掩嘴笑出声音。
“姜秋禾那屋子后可以留个缺口,给歹徒一个自寻死路的机会”
周厉寻不敢想象哪个倒霉蛋敢溜进她的屋子,能留个全尸都算她大发慈悲了。
陆瑾谰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很快他便收起笑意,认真的看了眼那间屋子。
“怎么说她也是名女子,名节和人身都得周全,还是小心为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厉寻无奈的一撇嘴角,怕是命都没了,还能怎么损她名节。
星辰在夜空中慢慢消散而去,一场大雨过后再次迎来了个艳阳天。
陈忆典想起今日是师父给自己扎针的日子,洗漱后抱着一个小坛子便匆匆出了门。
师父的小院离正祥街虽然也就两条街远,可没有马车,她还抱个坛子,也是走了大半个时辰。
到了小院,果然师父已经在煎药了。
陈忆典奉上自己做的一坛果酱。两人当即冲泡了两碗,伊述很是满意。
伊述给陈忆典施针时,发现她也拿一个毛球一直戳。
伊述眼皮跳了跳,这应该不是在练习扎针吧?这都快把人戳成筛子了。
“你这是在扎什么?”
伊述见她手不停的戳,还时不时加些东西进去,忍不住问出口。
陈忆典狡黠一笑,这是她刚才在集市买的羊毛和棉花,准备先戳个崽崽出来看看成品。
“等会儿您就知道了,这可是我这么久来第一次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陈忆典不停戳戳戳,脑袋上的银针跟着她不停晃悠。
“诶师父您手受伤了?”
陈忆典侧过头发现师父手指上有好几道划痕,看着像是才弄伤的。
伊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将其收了收。
“这两天去小戚山挖草药了,不小心被藤草割到了”
“哦,师父辛苦了,那我给你吹吹”
陈忆典侧过头对着伊述手使劲吹了吹。
伊述展颜一笑抬手弹了弹她脑门。
“别装乖了,伤口都给你吹开了。对了,月茧草开花了,下次过来,解药也就差不多配制好了,你这毒便可以解了”
伊述看了眼窗台上开得正盛的蓝白色小花,神色却有着凝重起来。
陈忆典先是眼眸一亮,可也想起师父说这解毒不是必定成功的事,若是失败了……
伊述低头看着陈忆典的忧心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你放心吧,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你解毒,毕竟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徒弟”
陈忆典这才重新拾起笑脸,又是一阵天花乱坠的拍马屁。
当伊述给陈忆典取完针时,她抬起了手,一个圆滚滚的橙色橘子躺在她掌心。
“送给师父的”
陈忆典笑的灿烂,没想到这么久没戳了,还能有这么好的手感。
伊述接过那个小橘子,这橘子做得很是精致,饱满的形状都能猜到它定然甘甜多汁,仿佛都能嗅到淡淡的橘子清香,连上方树叶的纹理都依稀看得出来。
这东西倒是新奇,伊述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喜欢得紧。
“你手艺倒是不错,多谢你送我这个”
陈忆典见师父很是喜欢,也很是自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师父有这般灵动活络模样,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你辛苦做这送给我,我该回你什么才好”
“师父您还跟我见外呢,您是我师父,我怎么孝敬您都是应该的”
陈忆典摆了摆手,更何况这也不辛苦,一会儿的功夫。
伊述看着陈忆典的嬉笑模样,注意到她头上的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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