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你在哪儿?!!”
伊述不断在水边探寻,拼命放声大喊也只有阵阵回声在幽谷里回荡。
顺着水流往上走,突然前方的水面上,一截枝叶繁茂的树枝吸引了他的视线。
仔细看去,树枝上挂着一缕鹅黄色碎布在水中漂浮,伊述毫不犹疑的飞身跃入水中向下潜去。
陈忆典在眼睛合上的最后一刻,似乎看见有人朝自己伸出了手。她垂下了手,果然是要死了,都出现幻觉了。
好一会儿,伊述抱着生死不明的陈忆典费力上了岸。
还好他水性极佳,否则像这样湍急的水流里,她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伊述赶紧解开她的衣襟不断按压胸腔帮她将水吐出来。
可按了半天陈忆典也吐了水,她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且她额头还不断冒着血珠,伊述紧锁眉头,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在陈忆典再次吐出些水后,伊述看着她苍白的面容。
“不管了,救人要紧”
他取下面具低头开始给陈忆典渡气,如此下来四五次,陈忆典终于有了些反应。
陈忆典咳嗽几声,开始有了虚弱的呼吸,伊述绞紧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伊述一喜,可转眼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摘下了面具,怕被陈忆典看到自己的面容,慌乱之下他一巴掌把她扇晕了过去……
看向顺着水流飘走的树枝,伊述了然的松了口气。
想来是她从崖上掉下来时刚好压断了崖壁上的树枝,借着树枝有了个缓冲才不至于当场毙命。
戴上面具,伊述抱着陈忆典上马离开了此地。
马儿刚跑走不远,水潭上空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便重重砸入水面,很快就消失在深水之中,唯留一圈圈起伏的涟漪。
啪!
方鸿江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里无端一阵慌乱。
“你怎么回事儿?这是你今天打碎的第三个杯子了”
裴净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熟练的去拿扫帚将地面的碎瓷片清扫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像是被什么包围了一样”
他抚着胸口,这种闷闷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仿若被困在漆黑的深渊里。
“该不会是你爹出事了吧?”
“你爹才出事了!”
“那就是你弟弟?”
“……”
方鸿江不想跟他说话,从箱笼里拿出些碎银子出了门。
肯定是点点要离开皇城了他心中担忧,趁着现在去给她买些路上需要的东西,免得她粗心大意备不齐全。
走之前,方鸿江特地去问了贺宜嘉陈忆典什么时候回来。但贺宜嘉也只知道她出了门,且她平日里总往伊述那里跑,傍晚回来也是常有的。
方鸿江抬头看了看天气,今天的阳光难得带了些温度,风清云朗的天空格外亮堂。
……
陆瑾谰在公主府的花厅里已经等候多时,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傻笑。
这是上次他让人送过来的茶,她让人给自己上这样的好茶,看来还算重视自己。
“殿下?殿下?殿下!”
来传话的婢女连喊三声才引得陆瑾谰回了神,他尴尬的拿起茶杯假意喝茶。
“什么事?”
“回殿下,三公主回来了,说在书房等您”
陆瑾谰放下茶杯就往书房走去,陈忆源说今天会告诉他和亲的结果,父皇那边自己已经说好了,陈忆典这边就靠陈忆源了。
推开书房门,陆瑾谰见陈忆源正坐在书案旁写着什么东西。
“事情办妥了?”
陆瑾谰自顾走了进去,这书房里焚的香倒是让人感到凝神静气。
“嗯”
陈忆源写完最后一个字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里。
陆瑾谰扫了眼地上的火盆,有些灰烬还轻飘飘的漂浮在碳上方。
一看便是才烧了信件,她倒是谨慎。
“她同意了?”
陆瑾谰找了把木椅坐下,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书房里的布局和陈设。
“姐姐答不答应无所谓,因为即将与你成亲的陈国公主,会是我”
“真的?!”
陆瑾谰激动的站起了身,脸上的惊喜根本掩饰不住。仿若如履薄冰的人突然发现了条阳光大道般畅快,陆瑾谰心中的沉闷顿时烟消云散。
发觉自己失态了,他假意咳嗽两声,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但不断揉捏的手上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窃喜。
陈忆源慢悠悠地往信件外滴着封蜡,而后盖上了印章。
“我已经传信回陈国,长公主失足坠崖身亡,如今和亲在即,唯有我能担此大任,但我需要一道父皇封我为嫡公主的旨意”
陆瑾谰凝眉,本还欣喜的内心慢慢回过味来,什么叫长公主坠崖身亡?
“你什么意思?陈忆典她怎么了?”
“姐姐她失足掉下了清风崖,不过我也不必瞒你,毕竟她是我亲手推下去的”
“!!!你疯了!!!你杀了她!!?陈忆源,你是不是疯了?她是陈国长公主,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