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发生陈忆典的意外,加之两个月的惩罚期限也到了,陆赋下令小院里的人都回各自府邸去,并不许他们议论陈国长公主之事。
入了夜,祝怀熙才扶着方鸿江回到方府。
“陛下下旨让你们回家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方越山一大早就得了宫里太监的传报,这惩罚结束本是好事,为此专门备了一桌好菜等着他回来,结果一家子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人影。
方鸿江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默默站在门口跟没了魂似的。
祝怀熙夹在这严肃的氛围里,撑着胆子上前挪了挪。
“方叔,今日我和方鸿江去山里打柴了,没听到旨意。他不小心摔到了腿,这才回来晚了”
不擅长撒谎的祝怀熙说话有些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方鸿江去找陈忆典的尸身找了一整天,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方越山见到祝怀熙后脸色倒是和蔼了不少,拉着他进府一同用膳,祝怀熙更局促了,找了个借口便一溜烟跑了。
这时方越山才注意到方鸿江还是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站在门口。
“被鬼上身了你?还不赶紧进去”
方越山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拽着他进了府又让人去请大夫。
半个时辰后,大夫从方鸿江屋子里出来,还没打开门就看见三个趴在门外偷听的人影。
大夫:“……”
待大夫关上房门后三人把他推推搡搡拉到了一旁。
“怎么样大夫,我儿子他没事儿吧?我瞧着他不对劲呀”
方越山忧心的看了眼方鸿江的房间,这孩子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
“该不会真是鬼上身了吧?”
大夫还未说话辛瑚珊就拉着大夫晃了晃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能盼他点儿好?”
“哎这话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人老了记性这么差?”
“我那是乱说的,还有,我不过大你十岁,你怎么天天说我老?”
一直被抢话的大夫:“……”
“爹娘,你们还要不要听大哥的情况了”
方鸿溪插着腰跺了跺脚,每次爹娘说不过三句话就会吵起来,在外人面前也不嫌丢人。
被小儿子一提醒,两人才顿时噤了声,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大夫冷眼瞧着他们,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才幽幽开口。
“大公子的外伤倒是不要紧”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我瞧着他怕是有心病”
“心病?”
“他心脉瘀阻,脉弦而长,是气机郁滞、情志不畅的脉象。加之胸闷心痛,气郁之重,长久下来怕是会忧思成疾,那便不好了”
“这这这,这以前也不曾有过呀?”
大夫的话让方越山提心吊胆起来,这孩子平时都康健得很,怎么突然有了心病?
“方大人勿过于担心,大公子这也是因情绪过激所致,老夫且先拟个药方,喝上几幅药再滋补一二,想来也不会有大碍”
“麻烦大夫了,大夫尽管拟药方,什么药我方家都用得起”
方越山提着的心才稍微松缓了些,命人赶紧跟了大夫去取药。
夜空里几声鸦雀长鸣,吹过一阵秋风,吹散了挡住月亮的乌云。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悄悄的翻过有些破损的围墙。
“你这个XX,每天偷偷出去还得我给你把风”
李肆煊蹲在墙角搓着手,刚才进过好几队士兵吓得他差点贴在墙上。
陆迟惊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扔给他一串铜板。
“行了,又不是没给你银子”
李肆煊抛了抛铜板心里才舒服了些,打量了周围一圈两人悄声回住所去。
“如今姜秋禾在骑射营里任职,大小也那也是个官。咱们吃喝都改善了不少,你怎么还天天夜里偷跑出去挣钱?”
李肆煊瞄了眼陆迟惊的手,平时在采石场不见他多花一分力气,这才出去几趟手心里就满是茧子,昨夜里见他肩背上还有不少显眼的勒痕。
“谁还嫌钱多?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得靠她一个人养活吧?”
“哟,你还有这觉悟呢?”
两人正走着,发现前方有个人影闪过,顿时警惕起来。
“谁在哪里?”
若是军营里的人何须如此躲躲藏藏的?两人对视一眼,该不会是哪里混进来的奸细吧?
“我们已经看见你了,赶紧出来,不然让你尝尝转头的滋味”
李肆煊往那干草堆里看去,只见那身影躲得实在没技术,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别,别打我,我出来”
女人的声音?两人诧异的换了个眼神,李肆煊丢掉了手里的砖头。
那女子瑟缩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什么小瓷罐。她目光时不时看向陆迟惊,却也不敢走上前去。
“陆公子,我知道你这几天夜里都去码头卸货挣钱,身上定然是有伤的,我这儿有祛瘀止疼的膏药……还有这些银子也一并给你”
见她递过来的膏药和银子,陆迟惊并没有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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