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就想回去躺着。
还是直来直去的最好。
“那婆婆我就直说了,蔓娘你如今也十四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有想过相看个合适的人家?”
刘婆子打量着蔓娘秀气的小脸儿,笑眯眯的道。
“没有。”
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个事儿。
杨蔓娘摇了摇头。
嫁人的事儿,才满打满算穿来一天的她,自然是没考虑的。
不提她现在的年纪这么小,根本没有嫁人的想法。
况且,饱暖才会思淫.欲。
现在这家徒四壁的样子,显然不合适。
在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之前,她是不打算考虑终生大事的。
不过她这般干脆利落的拒绝。
倒是让刘婆子愣了一下。
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耐心性子劝道:
“你听婆婆说,这小娘子啊到了年纪都是要嫁人的,女人的青春短,不趁着年轻嫁个好人家,将来老了怎么办?况且,你嫁了人,有了男人疼,这日子不比你每日里又去酒楼上工,又浆洗衣裳要来的松快?那李家也是不错的人家,家里殷实,家里婆婆脾气也好,有三个兄弟,还有辆牛车每日出去拉客,你去了就是长媳,直接就能支撑门户的。不然,你先别回绝,见一见人,若是相不中的话就算了,你也能白得两匹缎子,让家里宽裕些。”
刘婆子倒也不是专业保媒拉纤的媒婆儿,她主要的收入来源是拼缝儿,比方说给人介绍街浆洗衣裳的活计,从里面拿点抽成。
这次说媒,就是因着一个老主顾的缘故,又对杨蔓娘这个小娘知根知底儿,打算从中赚点谢媒钱。
她倒也没什么坏心肠,也没有虚报条件。
这户人家的条,件相比于杨蔓娘家,确实是不错的。
“不必了,多谢婆婆想着我,不过我如今确实没有成亲的心思。”
虽然这话会得罪人,但是杨蔓娘没有含糊其辞。
相亲这种事情,最忌讳模棱两可,她既然不打算结婚,自然不能去相看耽误旁人。
毕竟这年头相亲,可不是简单吃顿饭,不合适就各奔东西。
而是要准备一桌席面和果子。
准备说亲钱,而且若是成了,男方要送女方一根金簪子。
不成的话,也要送女方两匹缎子压惊。
都是普通人家,日子不宽裕的。
若是人家辛苦准备了茶水点心,席面儿,还有媒人的花销,最后不成,岂不是都成了冤枉钱。
自己就算拿了两匹缎子,也过意不去。
刘婆子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会儿,说起那李大郎的好处,什么为人老实,一定不会打老婆,干活麻利之类的。
但杨蔓娘的嘴巴就像蚌壳似的,任她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吐口。
眼看嘴巴都说干了就是说不通。
刘婆子的脸不由的耷拉了下来,仿佛杨蔓娘欠了她一百贯钱似的。
也没了之前的热情劲儿。
对此。
杨蔓娘倒是没什么害怕的。
人都有拒绝的权力。
她从来都不怕别人不高兴。
毕竟,总不能为了这老太太的一个笑脸,就去勉强自己嫁人。
杨蔓娘一边喝了一大口热茶。
一边笑眯眯的催促道:
“婆婆,我的浆洗钱呢,家里快断炊了,就等着这钱买米买盐呢!”
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刘婆子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遭瘟的玩意儿。
不识抬举的死丫头。
看不上老娘给你保的媒,莫不是想嫁给那高门大户的郎君呢!
痴心妄想。
这辈子就是个嫁小脚夫吃糙米水饭的命!
不过,腹诽归腹诽。
该给的钱还是得给的。
到底是街里街坊的,虽然保媒没成,也不会立刻便翻了脸。
这显得自己一把年纪没肚量。
说出去倒是叫人笑话。
刘婆子勉强扯了扯嘴角道:
“放心吧,你这丫头,我还能昧了你的几个钱去。早都给你包好了,这就给你拿来。”
心里想的却是。
你个不是抬举的臭丫头。
以后再想从老婆子这里接到浆洗的活计,没门儿!
杨蔓娘自然不傻,一瞧对方的神色。
心里就有数了。
毕竟。
前街新搬来了一大家子租户,家里又两个年轻的小媳妇儿,最近也跟刘婆子走的很近,想来这拆洗的活计有人争抢了。
这冬日里的拆洗的活计,虽然有些辛苦,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来钱路子,没了杨蔓娘姐妹俩,也总有人不嫌手冷愿意干的。
不过。
她也不可惜,她只想拿回自己应得的钱。
经过这一天的时间的沉淀。
杨蔓娘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已经有了一些成算,倒也不是很担心没了这个浆洗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