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靳逍公然砸琴后,大家其实是有些怵他的。
他年轻,身材高大,天生自信,身上有一种很强的进攻性,仿佛什么都不怕,也就纪繁清在的时候能压得住他。
有时候纪繁清去忙了,三人在练习室互相帮忙,靳逍练着练着也消失了。
几次之后,安溪偷偷和赵宇彬八卦:“你觉不觉得他们俩……嗯有点儿问题?”
赵宇彬看了眼大门,又低下头扶了扶眼镜,温声道:“没注意,咱们专注自己就好。”
“……”
安溪讨了没趣,撇撇嘴又自己练习去了。
没人一起八卦真的好寂寞。
靳逍消失的时候,一般是去了纪繁清办公室,他总是趁着排练间隙熟练地偷溜过去。
纪繁清在的话,他就没话找话制造话题,把人惹烦了又迅速溜去端茶倒水给他降火。他托朋友在日本弄了一盒皇室特供抹茶粉,在茶水间给纪繁清做抹茶拿铁。
纪繁清很喜欢这个味道,果真被他安抚住了,任他拿走一个抹茶味的吻。
偶尔他不在,出去忙了,靳逍就自己窝在沙发里打游戏,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的老巢。
这种区别于另两人的特殊待遇,让他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如果背后长有尾巴,大概此时已经翘到了天上去。
纪繁清的家、他的办公室,都被他打下了自己的印记,然而这还不够,他还得寸进尺地想要更多特权。
离比赛越来越近,纪繁清和靳逍中午在办公室一起吃了午餐,没空再和他寻欢作乐,他下午约了人喝下午茶聊工作。
下午茶地点是一家花园茶餐厅,在另一个区,离公司这边还有些远。他脱下西装外套,换了身休闲款的米色长风衣就要走了。
靳逍立马吃味起来:“你要去见谁啊,还需要盛装打扮一下?”
纪繁清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换了件外套,根本未作打扮,更称不上盛装。
“宋司榆。”
靳逍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纪繁清看了眼自己的茶几,脸黑了。
“怎么,是你偶像?”
“不,不是,我跟他不熟。”靳逍否认三连,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默默拿纸巾擦拭茶几。
纪繁清讽刺道:“你当然跟他不熟,人家是影帝,你哪位啊。”
哪位?
他老板的好大儿……
靳逍当然不敢这么说,他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的优势,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隐藏的雷。
宋司榆不仅是影帝,还是华锋旗下的当红头牌,他爸的摇钱树。
靳逍回忆了下,他好像有部电影快上了。
“你去见他有什么事吗?”
“你好像总是很多好奇心,”纪繁清斜眼看他:“我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还是说,你想跟着去?”
宋司榆是难得的颜值演技票房号召力均在线的男演员,喜欢他的大有人在,但他咖位在那,也习惯低调,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就算靳逍想跟着去,纪繁清也不会带上他。
但是意外的,靳逍摇头拒绝了:“不不不,我不想去,我下午还练歌呢。”
纪繁清用一种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看的靳逍心底发毛,再次道:“他真不是我偶像,我不喜欢他!我就是知道他很有名而已!”
说完,又问道:“你们几点结束啊?我去接你吧,正好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家。”
一句“回家”说的如此自然,让纪繁清甚至产生一种他们是什么同居中的爱侣的错觉,但其实他们只同居了几天,充其量他们只能称之为床伴,靳逍也只是暂时借宿而已。
在他的讲述中,他已经被他爸一怒之下扫地出门了,只能继续借宿在纪繁清家。大概只能等到比赛结束,拿成绩让他爸消气了。
纪繁清因此调侃他:“万一你连决赛都没进怎么办?你爸该不会嫌你丢脸,要跟你脱离父子关系吧?”
靳逍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真有这种可能一样。
纪繁清只是随口一说,事实上他对靳逍的家庭情况,对他爸的性格脾性,全都一无所知,也没有主动问过。
他平时工作很忙,很累,灵感匮乏的时候,更是焦躁痛苦万分。多年来他都是孑然一身,没有牵挂,没有亲人,没有交往过密的朋友,他习惯了不在任何无关的事情上浪费半点心力。
靳逍的出现纯粹是个意外,有时候纪繁清回想起来,都觉得一切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他姑且称之为命运吧。
偌大的别墅冷清惯了,多了个人吵吵闹闹的,似乎也不是很糟糕。只不过对方脸皮多少有点儿厚,干脆赖在他家里不走了,简直像个拖油瓶。
“你自己吃,不用等我,我晚上要听完音乐会再回。”纪繁清回答他。
“音乐会?你和宋司榆??”拖油瓶拔高了声音。
“有问题?”
“……”
靳逍眼神幽怨:“你俩都很闲吗,为什么还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太多了?”纪繁清的耐心又快到达阈值。
他俩当然都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