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出现。
他收留了纪繁清,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也给了他渴望的“爱”。纪繁清以为自己又有了家,然而段承泽的爱,是有条件的。
漂泊只是暂时中止,孤独才是常态。
若说这个世上曾有谁,是无条件真心爱过他的,他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算一个,哪怕她自私无知自以为是。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依旧宠他懂他的奶奶,是另一个。
只可惜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纪繁清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太阳被遮挡在薄纱窗帘外,房间里还是一室冷清,可身上灼热的感觉仍在,浑身汗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纪繁清撑起身,额上的汗随着鬓角滑落,他掩唇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像塞满了刀片,疼得厉害。
闭上眼缓了缓,他才起身朝浴室走去,打开冷水龙头洗了把脸,伸手去拿毛巾时,却看到毛巾架上两条颜色不一样的洗脸巾,洗手台上也并排放着两个相似的牙杯。
靳逍虽然住在客卧,但有时候两人做完,他便直接睡在这里了,因此浴室里有不少他的个人物品。他的东西仿佛也物随其主,存在感极强,天生就擅长侵略别人的领地。
纪繁清停顿了一瞬,然后冷静地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拣出,眼都不眨地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楼下阿姨做完客厅卫生,正在厨房准备午餐,还未离开。
纪繁清带了个口罩下楼,告诉她自己感冒了,让她做完饭收拾一下垃圾就可以回去,这周不用再过来。
阿姨惊讶地啊了一声,听他鼻音很重,担忧地问:“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死不了。”
阿姨噎了一下,但见他眉眼间神色冷淡,一副置之生死于度外的样子,碍于身份也不好再劝。忽然想起来家里最近住进来个小帅哥,貌似会做饭,她左右瞄了瞄,平时尾巴一样跟在纪繁清身边恨不离开三步远的人,这会儿却不见影子。
她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叮嘱了一句:“那你好好养病,生病要吃些清淡的热食,记得规律作息多休息。什么时候需要我过来,再跟我说就行。”
纪繁清点点头,拿了杯牛奶和药片上楼,走到楼梯口时顿了下,半回头道:“把客卧打扫出来,里面的东西全都丢掉。”
阿姨“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纪繁清不再多说,已经迈步上楼了。
一个小时后,主卧的门被敲响。
“纪先生,我打扫客卧时看到床头有一个礼盒,里面的东西好像十分贵重。我不敢擅自拿主意,你要不先看一下,再决定怎么处理。”阿姨迟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纪繁清仍旧戴着口罩,目光向下落到她手里的白色四方盒子上。
阿姨忍不住多嘴道:“是一顶王冠,好漂亮的嘞,不便宜吧!”
纪繁清顿了顿,才接过盒子:“我知道了,先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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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华锋双子大楼。
晨例会刚结束,一群高管陆续走出会议室,靳晖为首,靳逍走在落后他一步的位置。
两人面容相似,都穿着正式的西装,身高腿长,在一群人中如鹤立鸡群,只不过一个沉稳威严,一个年轻锋芒毕露。一眼望过去,不输旗下任何一个明星。
临近总裁办公室时,秘书迎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四方的礼盒,对靳晖道:“靳总,有一份您的快件。”
说完,眼神不自主往旁边的靳逍身上瞥去。
上午明亮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那张脸在光影中轮廓立体堪比男模,实在帅得没有死角,只不过表情稍显冷酷,不如之前见他有亲切感。
看来他叛逆之下跑去参加的那档比赛,结果不如人意。
察觉她的注视,靳逍也向她看去,眼里黑沉沉的,没什么情绪。
秘书立刻心跳加速地撤回目光,公事公办地接着道:“是彩虹传媒的纪繁清纪总监差人送来的。”
靳逍原本欲绕过他们的步伐猛地一顿,视线死死地锁在那个礼盒上,因为还套着一个包装袋在外面,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可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眉心深深皱起,抬眸看向靳晖:“你找过他了?他为什么会把东西送到你这里?”
对于他一副质问的口吻,靳晖面上看不出喜怒,只眼里露出几分看傻子的眼神,抬脚往办公室走去的同时,对秘书道:“东西放我桌上,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秘书点点头,虽然很想探听八卦,但到底没这个胆量,只能乖乖放好东西和文件,然后出去带上了办公室大门。
门合上的前一秒,隐约看见太子爷站在御前,正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礼盒。
咔哒一声,大门彻底合上,阻绝了所有人的视线,办公室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靳晖坐在宽大真皮座椅上,交叠着长腿,下颚朝桌面的方向点了点:“解释一下。”
面前的办公桌上,盒子已经被打开,丝绒的底托上放着一顶红宝石王冠,浓郁的鸽血红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华光。
靳逍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