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冷却,问韩泽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湿。
韩泽玉偏就不起开,手虚虚撑着沙发,压来全身重量,连解释时也是纹丝未动。
裤脚极限上提,褶皱下是裸出更多的脚踝,紧贴裴南川大腿,那么烫,能烧透衣料,直抵皮肤。
他还动了下。
心脏要炸,裴南川不断咽嗓,他喉头好干。
这时,浴室有人在敲,随后湿漉的手伸出,找外面人要干净衣服。
衣服是酒店的展示男装,从橱窗男模身上刚取下,潮涌的旅客购买力实在强悍,这是仅剩的一套现衣。
裴南川如梦初醒,这就要推开韩泽玉,却僵在了下一句中:
“你别动,让韩泽玉给我。”
一个乍然惊恐,一个戏谑挑眉。
韩泽玉太清楚,还是裴南川那半声惊叫惹的祸。
耳朵是真尖,韩泽玉从沙发下来,捞过床上那一叠男装,他心知白耀听觉敏锐,直觉更可怕,他太了解自己的套路。
浴室外,对方手心向上,摊开,手指自然蜷着,是迎接的意味。
韩泽玉拿给他。
忽地,腕处跟着一紧,门骤然而开,他被揽着后腰抱入浴室,随后很重一声门响,拍击在耳膜上。
不及一秒,咔地落锁,以防打扰。
身上的潮更盛了。
抱时韩泽玉不小心摸到白耀的背,指腹下那条长疤粗糙,带着滑腻的水。
白耀放开,转过去擦身上的水,浴门半开,乳白绒毛脚垫片片深渍,被踩出脚印,韩泽玉惊诧之色只在刹那,随后就是泰然处之,任君采撷那随性样子。
他就那么往水台一靠,乖乖等。
锁门可就太明显,韩泽玉搞不懂怎么小情人能这么柔顺,连过来敲个门,询问两声都没有,如此贤惠。
白耀踩着那片脚垫,垫子湿得厉害,脚跟大筋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那突出踝骨硬质却又不失美感,平时安静裹于薄黑的正装袜中,露出来却又那样…轻佻。
这样的词闪于脑中,韩泽玉都要笑了。
不知为何裴南川就偏爱自己这样的,明明男友的脚更诱,更俏,更性感。
“怎么了?你这回这么急躁?”
白耀提裤,转过来,系着胸前扣子。
这是新一轮的事后复盘。
替裴南川挡泼下来的酒也是因为有空隙可以这样做,韩泽玉手法痕迹太重,要不是他这么突兀拿酒,被及时看破,白耀没机会成功,若是平时,必然游刃有余与背后的宋旻呼应,裴南川真的会被拖走。
心态不稳,失手就在所难免。
只是白耀尚未判定出主导的情绪逻辑。
包括这一身装束,妖娆太过,风尘味极浓,并不是这个人以往风格,在白耀看来,韩泽玉会佯装成一朵白莲,圣洁地,清纯地,不经意地勾引,捕你入网,目的性过重,可就Low了。
何况警告过他一次,这么高调无疑会透底给敌方,可以说是失误了。
白耀目光沉静,专注看韩泽玉,等待这个人的反馈。
韩泽玉不加遮掩,坦然对视,至此他已失了全部胜算,拉他进浴室,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近裴南川,进度条一拉到底,game over。
对,是搞砸了。
不过还好,裴南川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仍有王牌,韩泽玉缓缓勾起嘴角,微笑以对。
白耀见过太多韩泽玉的笑
没有比这个更叫人压抑,脸被一分为二,眼中眸光黯然,麻木,已经无法调动出有效情绪,就那么空着,下半张的脸却是标准的范式笑容。
古怪的,让人心疼的破碎表情。
白耀看着,声线不自觉柔下来:“去洗洗,水开热一点,这边冷气足。”
笑意虚浮着,半真半假地道谢,韩泽玉捡起水台上一盒烟,开盖,好幸运,里面有火机,应该是白耀抽了随手放的。
“我先送他,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白耀擦着头,去开门。
“你也可以不回来。”
烟咬上,火机一下下搓动,就是不吐火,东西被搞得火烫,韩泽玉还在那里不停搓,白耀拿过,连同他嘴里的烟。
“你不是来找我的么?那就解决。”
这就是一种纯粹的发泄,手段拙劣,行为鲁莽,内核全是压不下的失控情绪,不关任何人的事,就是直白地,豪无收敛地冲自己而来。
“送了他我就折返,不会超过十二点。”
一直到韩泽玉点头,进浴房冲洗,白耀才推门离开。
“哥,改一下协议吧?”
裴南川仰靠座枕,闭眼,一下下捏着鼻根,十分疲倦的样子。
当初,经纪人一脸不可描述,过来试探,告诉他有个豪门贵主想找个名义上的同性男友,明确禁止过度肢体接触,不谈情不说爱,更不会深度介入彼此的社会关系,有表演功底为优先考虑,为期一年,有意再续。
沟通后得知,薪酬是可以叫人呼吸骤停的一串数字。
他那时工作寥寥,生活惨淡,再没人救济,流落街头不是没可能。
于是,咬咬牙,应了。
之后,得到的是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