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抬头,满脸迷茫,等了片刻才去拆那封信。
白玫凑过来看,眼睛随后亮了。
厚厚一沓情侣照,角度隐晦,全是偷拍,就是因为偷拍才显得分外真实,每张都很亲密恩爱,面孔各异,有男有女,只有一个人从来不变,牢固得像某种背景人像。
韩绍辉眉目舒展,笑得滋润,洋溢着幸福和甜蜜。
“……”
和离建立在‘和’的基础上,和则谈,不和那就让它‘和’。
这么多罪证,白晴干咽了下喉,问儿子哪儿来的。
“不随时都有么。”
把这句话扔下,白耀下了阶,走向车库。
怎么可能随时,人这么多,至少要跟拍韩绍辉数年之久。
白玫少有地讶然,总不能……
从十岁那年就着手计划了吧?
她看着檐下,助理打伞,雨中行走的那一抹身影,新奇地眨眨眼。
潮热的梅雨季,淋漓不绝。
韩宅,前院。
迈巴赫停在老榕树旁,繁盛的树冠投下大片叶影。
车门开了,一道阳光一瞬反射,正巧打到二楼韩泽玉眼皮上。
韩泽玉叼着烟,侧了下头,避开。
再看回来,白耀已经伫立车外,为上车的女人关门,窗放低,白晴探出头,四下环顾。
二楼算不得高,女人眼中那份眷恋和不舍还是可辨的,韩泽玉玩乐似的,也不点火,就那么抿着烟卷,一翘一翘。
后备箱不停有行李放入,不愿离去的人儿翘首而望,这样一副离别画面不能再动人,要不是那一双看上来的眼睛,韩泽玉真会沉浸不可自拔。
树下男人仰头,第一次情绪毫无收敛,直白放纵地放入眼中。
很深很绵长,穿透窗面,重重落在韩泽玉脸上,由沉到缓,很慢,很仔细地看。
这不是容易承托的目光,至少韩泽玉从没见过这样的白耀,他会看你,平静地,淡然地,不带任何内容地看,又或是轻浮狎昵,戏谑不屑。
像这样有重量,有实质,还带有温度的眼神一次都没有。
像在看一个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韩泽玉被攥了一下那样,心上某个地方莫名酸软,要很使劲才能控制,挨过这次激荡,他整理自己表情,冲楼下那人挑了下眉。
佯装出些笑意,夹着烟,与白耀挥手道别。
一阵风吹过,树冠摇动,院子空空。
正好第三日,这就是白耀给予的回复,韩泽玉窗边站着,从未体会过的,似乎是身体某个部分正在快速消亡。
挽救不了地那样,覆灭。
--------------------
他是别想再睡好觉了,我只能说,攻是个演技派,可以拿奖的那种。
第28章 治疗失眠的良药
28.
韩绍辉婚离得悄无声息,一周后消息才逐渐扩散。
还是白晴惯爱逛的金店老板亲自上门送前一阵子缺货的古法黄金簪,得知太太不在,被告知联系本人时,惊恐又大胆地推测出来的。
一经证实,公司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韩绍辉不住家,公司也不常来,索性再不露头,却没想被人围堵在刚包下的一处叠拼别墅里。
叠的那一拼是个肤白貌美的男人,声线又嗲又娇,细腰肥臀,走起路来一撅一撅,是韩绍辉此次追求的对象。
落地窗,纱帘半拉,晨间的日光和煦,柔柔洒在一只手的背面。
指根略微有些戒圈的斑痕。
韩绍辉喜欢戴婚戒,一时空了还真不习惯,摩挲着,他对在座各位笑笑,从容端正,让看茶招待。
早春采的梅占,到了暑盛时节性味回甘,茶香最是饱满,不过上了两盅便满屋飘香,韩绍辉叫大家都尝尝,说这茶喉韵十足,难得的上上品。
哪儿还有心思品茶啊。
过来这几位人人面色沉重,凝视韩绍辉,待上茶的人全部关门离开,才有人开口发话,起头的是大哥韩友光,族中长子。
“绍辉,不要这么任性,”话掷地有声,砸得很重,端的是长兄为父的架子:“什么事不能跟弟媳好好沟通,非要离?”
同来的韩家老三韩庆荣和老五幺妹韩玲玲全都坐不住,围上他们二哥,俩人没有大哥的气度和耐性,险些就要跪下。
“绍辉哥哥,嫂子可好一人,贤惠乖顺知书达理,家里家外操持得那么好,打着灯笼再难找第二个,哥你就复婚吧,行么?”
幺妹字字恳切,声声祈求。
“是啊,哥,咱别…怎么这样呢,哎,啧,哎……”
老三敦厚嘴笨,话都让哥哥妹妹说了,只能痛心疾首地惋叹,满头大汗。
“你们别围着他,都坐回去!”
韩友光躁得紧,越看他们越头痛,他急需保持冷静,心急无用,欲速则不达,特别是对这个弟弟。
他们一家五个,老四早早过世,最有出息就这个行二的兄弟,一手建立霆新,如今做到鼎盛,个个分羹,谁家不是依仗霆新,霆新就如一棵顶天立地的参天老树,盘根深扎,藤条缠绕,庇护一方水土,滋养着他们整个韩